“傅先生!犯人拒绝与你见面。”
两个月后。
“对不起!傅先生,犯人拒绝与你见面。”
半年后。
“对不起!傅先生,犯人态度坚决,仍是拒绝与你见面。”
一年后。
“傅先生,抱歉,已经问过了,犯人她不肯与你见面,执意拒绝。”
两年后。
“傅先生,犯人还是那个意思,她不想见你。”穿着制服的女看守,对着眼前的男人礼貌言道。
“有跟她说过,她爸爸过世的消息吗?”男人脸容平静,语声清淡。
“说过了,东西也交给她了。”
“她听到后是什么反应?”
“嗯,”女看守回想了下,摇头:“没什么特别反应,犯人情绪平稳,并不见激动与悲伤的神色。”
闻言,男人顿了顿,稍后对女看守说道:“好的,谢谢你!”
“傅先生,不用客气!”
五年牢狱生活,走出监狱大门那一瞬间,叶婷婷感受到的不是新生。
而是噩梦。
她身上还穿着五年前入狱时的衣服,时隔多年看起来,既破旧又低廉。
和现在身处的金碧辉煌的蓝城会所,更是格格不入!
但叶婷婷,逃不了。
“这五年,过得怎么样?”
眼前沙发上,京都傅家太子爷傅树泽,她的前夫,也是送她入狱的人。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嘲讽与厌恶。
叶婷婷被压着跪在地上,甚至不敢抬头对视:“傅总,放了我吧。”
五年牢狱,她早就不是那个骄傲的叶家大小姐,也没了那身傲骨。
闻言,傅树泽脸色陡然阴沉。
他抬手钳着叶婷婷下颚,逼她抬头看自己:“凭什么?”
灯光下,叶婷婷脸上的疤触目惊心。
傅树泽眼神一沉:“当然,你要是能让思若活过来,我就放了你。”
人死如何复生?
傅树泽根本就没想过放过她。
叶婷婷心里清楚,自从五年前,傅树泽的初恋叶思若,也是她的师妹惨死在演唱会上后。
傅树泽就认定了是她动的手。
所以在物证人证都没有的情况下,他力破众难,将她送进了监狱!
牢里的五年,在傅树泽的示意下,叶婷婷被毁了容,毁了嗓子……
现在,他却还是不愿放过。
叶婷婷不知道,当年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的。
或许喜欢的,就是他那份给了叶思若的痴情。
叶婷婷眼中闪过抹自嘲。
傅树泽看在眼里,却以为她是在嘲讽自己。
他钳着她下颚的手猛然用力:“你以为五年牢狱,就够你赎罪吗?”
“我要让京都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叫叶婷婷,而是——杀人犯!”
话落,傅树泽松开手,直接将叶婷婷甩了出去。
头磕在茶几角上,一阵刺痛。
叶婷婷耳朵里一片轰鸣,却早已习惯了这疼。
她只晕了一瞬,就清醒了过来。
抬头望着站起身的傅树泽,叶婷婷沙哑着声音:“傅总说错了。”
傅树泽一顿,俯视看来:“什么?”
叶婷婷晃晃荡荡的站起身,单薄的身体好像风一吹就会倒。
她一字一字说:“我没有名字,我是287号。”
傅树泽自然知道牢狱里的人都是称呼编号,却没想到叶婷婷竟然会用这个来反驳自己。
他眼神沉了下来,本要往外走的脚尖一转,走向叶婷婷。
“你是在向我宣战?”
“叶婷婷,你还以为你是叶家大小姐?”
叶婷婷眼中是抹不去的苦涩。
她哪敢啊?
入狱那天,她妈为了救她,生生磕死在了傅树泽面前。
而她爸,则直接召开发布会,将她赶出了叶家。
她叶婷婷如今,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傅总想多了,我只是想问问您,我要沦落到怎样的地步,才能还清害死叶思若的罪。”
闻言,傅树泽眯了眯眼:“你承认思若的死,是你做的了?”
入狱五年,叶婷婷依旧没有认过罪,如今,却这么轻易的承认了?
叶婷婷没有回,只是问:“我死,够不够?”
傅树泽看着叶婷婷,脸色沉了几分。
四目相对,叶婷婷的眼中没有害怕,一片死寂。
傅树泽不知道,她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在她妈死掉的那一天,如今行尸走肉的活着,不过是为了她妈的临终遗愿。
她说:“囡囡,妈妈这辈子不求什么,只想你快乐的活着。”
可是妈妈,活着真的好累啊……
出神之际,傅树泽冰冷的声音砸在耳边:“你这条贱命,也配和思若相比?”
“叶婷婷,你不会死,我要你活着赎罪!”
扔下这句话,傅树泽摔门扬长而去。
叶婷婷站在包厢里,周围傅家的保镖看着,她依旧逃不掉。
可是赎罪,她犯了什么罪?又要向谁赎?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蓝城会所的经理——张姐。
“你就是傅总说的人?”
问着,她扔来一件裙子,砸在叶婷婷身上:“换上,跟我去接待客人。”
手中裙子触感柔滑,比叶婷婷身上的衣服不知柔软多少。
布料却也少的可怜,穿在身上,什么都遮不住。
这就是傅树泽说的赎罪吗?
叶婷婷有些想笑,五年不见,她竟觉得傅树泽有些天真的可怜。
他以为自己会挣扎,会拒绝吗?
但在牢里熬了五年的人,哪还有什么羞耻之心。
叶婷婷沉默的走进包厢内的卫生间,换上了这条裙子。
出来时,她手臂环抱在胸前,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看着张姐:“走吧。”
张姐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浮浮沉沉多年,见过了太多人。
但叶婷婷这种什么都不问的,却是第一个。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角落处的摄像头,有些迟疑。
而此时,蓝城会所监控室。
傅树泽坐在椅子上,看着黑白监控器里只能瞧见头顶发旋的叶婷婷,手中把玩的银色打火机被他生生捏碎。
傅树泽猛地站起身:“把人送去403包厢,就说我说的,只要人不死,随他们玩!”
闻言,保镖忙退了出去,不一会就出现在监控器里。
包厢内。
张姐听着保镖传的话,看着叶婷婷的眼里闪过抹同情。
只一瞬,就压下:“跟我来吧。”
说着,她转身往包厢外走。
叶婷婷跟在她身后,从头到尾,没有半分犹豫。
十分钟后。
403包厢门被推开,叶婷婷被张姐推了进去。
原本重金属音乐躁响的包厢霎时安静。
没有人说话。
而此刻,叶婷婷也终于明白傅树泽的意思。
整个包厢里的人,她都认识,其中还有一两个,曾经还是她的追求者。
“呦,这不是叶婷婷叶大歌星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陈家二少爷陈思凡挑了挑眉,语气戏谑还带着嘲讽。
叶婷婷置若罔闻。
陈思凡最讨厌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五年前她是叶家大小姐,是京都炙手可热的歌星。
她看不上自己,他认了。
如今五年过去,她叶婷婷失去了一切,凭什么还敢看不上自己?!
怒气翻涌,陈思凡直接扯过她胳膊,将人摔在了沙发上。
“叶婷婷,你最好能一直这么傲气!”
说着,他拿过一旁茶几上开了的酒瓶,直接往叶婷婷嘴里灌去!
冰冷的酒液划过喉咙,一阵火辣的疼。
也提醒着叶婷婷,五年前入狱的第一天,她最为珍视的嗓子就被毁了!
这一切,都是拜傅树泽所赐!
叶婷婷如破败娃娃般靠在沙发上,任凭那酒液在胃里翻腾。
眼睛却直直的望着门上的摄像头。
不知为何,叶婷婷就是知道那后面的人是傅树泽。
她嘴唇嗡动,无声,却让傅树泽看得分明。
叶婷婷在问:“傅树泽,你满意吗?”
“砰!”
傅树泽手中的打火机直接甩出去,砸碎了监控屏。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除了五年前叶思若死时,他们就没再见过傅树泽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傅树泽死死盯着那碎裂成蛛网的屏幕,起身出了门。
403包厢。
陈思凡看着不挣扎不反抗的叶婷婷,心里无端有些闷的厉害。
他松开手,居高临下俯视着狼狈的叶婷婷:“比起五年前,现在的你真无趣。”
叶婷婷说不出话,只是捂着心口咳嗽着,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
一旁那些看不上叶婷婷的人见这一幕,忍不住开口。
“陈少,你这是心软了?我可是听说当初咱们这圈子里,属你追她追的最猛。”
“不过就她现在这个丑样子,你还能下得去手?”
说话人的话里满满都是讥讽和不屑。
陈思凡脸色一阵青白。
叶婷婷也终于从猛烈的咳嗽中缓了过来。
五年没碰过酒,冷不丁被灌了将尽一瓶的威士忌,她有些头昏眼花。
却还是强撑着清明站起身,像什么都没听见般看向陈思凡。
“陈少,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叶婷婷的声音沙哑,像是石头在砂纸上打磨,刺耳又抓心。
陈思凡皱了皱眉,刚要说些什么。
包厢门猛得被人推开。
傅树泽迈着修长的腿走进来,视线落在叶婷婷身上,阴鸷又可怕。
“过来。”
他没点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在喊叶婷婷。
叶婷婷也清楚,却没动,只是看着陈思凡。
傅树泽眼神更冷:“叶婷婷,我只再说一次,过来。”
他周身气压太低,包厢里的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唯有叶婷婷,她看向傅树泽:“傅总,是你把我送来这个包厢的。”
她言语间尽是尖锐的刺。
傅树泽怒气更盛,他怎么就以为短短五年就能将叶婷婷毁了?
现在的她看上去任人揉搓,骨子里那股傲气根本还在!
“我反悔了。”
傅树泽狭长眼眸里尽是寒霜:“叶婷婷,我们换个玩法。”
叶婷婷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紧接着,手腕就被人用力抓住,刻上一圈青白的指印。
傅树泽用力到似乎要隔着皮肤,将她的腕骨捏碎。
叶婷婷疼的脸色发白,但男人却像没瞧见,也根本不在乎。
眼见着傅树泽要将叶婷婷带走,一直没说话的陈思凡拦住了他:“傅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树泽淡淡扫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令陈思凡下意识的想要退却。
他的反应,傅树泽看在眼里,冷嗤一声,拽着叶婷婷就走出了包厢。
隔着傅家的保镖,陈思凡除了看着这一幕,什么都做不了。
白日的蓝城会所没有夜晚的纸醉金迷,安静的如同死寂。
叶婷婷被傅树泽一路拽着出了大门,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天上阳光热辣,街上人潮汹涌。
这一幕很快惹来了许多人的驻足观看。
甚至有不少人还拿起手机,拍摄了起来。
风吹来,叶婷婷身上一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就听傅树泽如噩梦般的声音响起:“叶婷婷,你不是喜欢唱歌,喜欢舞台吗?我给你机会,跪在这儿唱《泽至》。”
“讨够一千万,我就放过你。”
卖艺乞讨吗?
叶婷婷有想过傅树泽会怎么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泽至》这首歌是她自己作词作曲的。
也是她短暂歌手生涯中,最喜欢的一首。
因为这首歌是叶婷婷想着傅树泽写出来的,一字一句,浸满了她的爱意。
就连歌名,都特意设计,用了傅树泽的名字起名。
可现在,却成了傅树泽折磨她的工具。
叶婷婷仰头望着傅树泽,男人身形高大,那双沁着寒冰的眼明明也曾温柔过的。
她眼睫颤了颤,咽下那些苦涩。
叶婷婷哑声问:“换一首,好不好?”
她低头了,退让了,却不敢求太多。
“至少,不要是《泽至》。”
闻言,傅树泽却笑了。
他丝毫不顾周遭人的视线,俯身看着叶婷婷:“不,行。”
两个字,轻描淡写的碾碎了叶婷婷心里唯一的希冀。
他明知道泽至意味着什么。
傅树泽,他就是故意的。
他将她的爱意肆意践踏,将她变成帝都所有人的笑料谈资,将她的尊严死死的踩在脚下……
叶婷婷撑在地上的手死死的攥成拳,最后无力的松开。
“傅树泽,是不是只要我唱了,我的罪就算赎清了?”
傅树泽记不清从重遇叶婷婷以来,她说过多少次赎罪。
曾经他无比想要她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孽,现在却又觉得莫名刺耳。
“你唱,还是不唱?”
傅树泽最后也没有给出答案,只是问。
叶婷婷看着他,静静垂眸,跪起了身,一字一字唱了起来……
“好难听啊!”
“可不是,长得丑,唱的也难听,怎么还敢在马路上唱歌!”
……
围观路人嫌弃,鄙夷的话语传进耳朵,如刀凌迟。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叶婷婷却哽着脖颈,不肯哭。
她不得不承认,傅树泽真的做到了,将她的爱意和梦想齐齐打碎,毫不留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天上的太阳慢慢西落,白日换了黑夜。
蓝城会所前围观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跪在那儿唱歌的叶婷婷,没有停下来过。
整整一下午,她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来,只有干涩到出血的唇瓣还在一张一合。
傅树泽看在眼里,像是终于感受到了无趣。
他让人赶走了那些围观者,走到叶婷婷面前:“一个下午一千万都讨不到,叶婷婷,你过气了。”
叶婷婷垂眸看着地面,三三两两摆着某些行人扔下的零碎纸币。
身下,因为长时间跪着,伤腿早就已经僵硬发麻。
丝丝缕缕的痛传来,像是有蚂蚁在噬咬一样。
她却像感知不到,眼中一片死寂。
傅树泽看在眼里,将人拽起来:“今天就到这儿,你该进去服侍客人了。”
话落,他松开手就往蓝城会所里进。
看着傅树泽的背影,叶婷婷没动。
她只是移开目光望着已经漆黑的天,心里也一片黑暗。
“傅树泽。”
闻声,傅树泽脚步一顿,回头看来。
叶婷婷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因为失音到听不清。
“你说什么?”傅树泽边朝她走来,边问。
下一秒,只听叶婷婷破碎的声音被风吹来:“我把命给你,你放过我吧。”
傅树泽瞳孔骤然猛缩:“叶婷婷,你敢!”
然而,只瞧见叶婷婷单薄的身影快速朝车道上跑去。
那么决绝,那么干脆!
然后“嘭——”的一声。
叶婷婷被驶来的车直直撞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刹那间,整条街道上响起了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叶婷婷的第一个反应不是疼。
她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再到手背上扎着的吊瓶针。
从入狱之后再没哭过的眼再次红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叶婷婷,你怎么还活着呢?
一旁,傅树泽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莫名就想起了她转身朝车道跑去的画面。
不知道从哪儿涌来的怒气。
他大步走上前,扯起叶婷婷的衣领,咬牙切齿:“你就这么想死?!”
叶婷婷没说话,只是紧闭着眼,抽噎着。
眼泪一滴滴落下,砸在傅树泽手背上,烫得他下意识松开了手。
静默的病房里,只有呜咽的哭声不绝。
傅树泽看着面色苍白的叶婷婷,心里滋味复杂。
他们认识很多年了,他从没见她这样哭过,哪怕五年前被判入狱时也没有。
但现在,她哭了。
用力按了按眉心,傅树泽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只是想到刚刚那个躺在街道上,满身鲜血的女人,他心里就阵阵烦闷。
“叶婷婷你记住,只要我不同意,你就死不了。”
扔下这句话,傅树泽就转身离开。
嘭的一声,病房门砸上。
病床上,叶婷婷慢慢蜷缩成一团,她没再哭出声。
只有慢慢浸湿的被子,显露着她此刻的脆弱。
……
“世风日下:前一线歌手叶婷婷出狱现况,会所门前衣衫不整,当众卖唱!”
一夜间,这样的标题在京都里炸出了一片热潮。
此时,京都医院内。
陈思凡看着面色苍白的叶婷婷,眼底闪过抹心疼。
但转瞬就化作了讥讽:“当年你要是不害思若,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你说你怪得了谁?”
窗外阳光热烈,照在身上,却只觉得刺痛。
叶婷婷垂眸看着手上留置针留下的青紫印记,忍不住苦笑。
他们所有人都将死去的叶思若捧上了不可亵渎的高台,而自己这个“杀人凶手”自然被所有人憎恶。
活人争不过死人。
这个道理,叶婷婷在这五年里领悟的深刻入骨。
见她不说话,陈思凡皱了皱眉:“叶婷婷,我在跟你说话!”
闻声,叶婷婷缓缓抬眸看他,一双眼漆黑的让人说不出话。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陈思凡本来还想讽刺的话霎时咽了回去。
半晌,他才重新开口:“要不你跟着我吧。”
叶婷婷愣了下。
就听陈思凡继续说:“你知道傅树泽留着你就是为了折磨你,替思若报仇。”
“我虽然不会娶你,但至少你不用受苦,也不会缺钱,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
真心这种玩意儿,一旦和金钱挂上勾,怎么说都难听。
叶婷婷静静看着陈思凡,心里清楚这个人没多爱自己,只不过是没得到过,所以不肯服输。
而此时,门外。
傅树泽站在门口,目光落到病床上沉默不语的叶婷婷身上,眼眸含怒。
她会怎么选?
陈思凡,还是自己?
莫名的,傅树泽只觉得脖子上的领带突然勒的有些喘不过气。
他皱着眉扯松了些,刚要推门进去。
就听叶婷婷沙哑的声音响起:“好啊,给我一千万,我就跟你。”
"不行!”,一个尖锐的女声传了出来,转身一看,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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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以柔休息了整整两天,才算缓和过来。
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桑母,悄悄留下了一张字条,告诉她们自己有事需要出去几天。
医院门口。
桑以柔把离婚协议交给封芸后,封芸将一张银行卡扔在她面前,勾唇讽笑:“不多不少五百万,够你活下半辈子了。”
说完,封芸拿着协议满意离去。
桑以柔默然地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桑静的去往银行,把卡中的钱尽数转给桑母,然后又转身回到医院。
按照封芸的安排,桑以柔被推进了手术室,而封延昱已经先注射了麻药正在昏睡。
桑以柔望着这个她爱了四年,做了自己三年丈夫的男人,慢慢闭上了苦涩的双眸。
她轻声说:“明天后,我就不欠你了……但你我都知道,我从不欠你。”
医生进来,隔帘被拉上,桑以柔挪开了目光,自此不相见。
这一晚,手术非常成功,封芸看着封延昱被推进了vip病房,忙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封老爷子。
而与封延昱vip病房相隔一层楼的普通病房里,桑以柔眼中蒙着一层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三天后。
桑母接到医生的电话,才找到重症病房的桑以柔。
她赶到病房,看着桑以柔眼睛被纱布包裹,浑身插满了各种医疗仪器,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颤抖的手不知该触碰桑以柔何处。
“小柔,你这是怎么了……”
“妈……”已经痛了三天的桑以柔,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呻吟声。
“怎么会这样,你的眼睛……”剩下的话,桑母再也说不出来。
桑以柔害怕吓到桑母,她努力摸索着抓住桑母的手,强忍着剧痛桑抚:“妈,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又能好好的了……”
桑母攥着她的手,想到银行卡里突然多出的五百万,早已泣不成声。
方姨站在一旁颤着声回答:“好……我们等囡囡出院。”
桑以柔听后这才桑心的放下手,急促的呼吸着。
桑母垂泪让方姨先照顾桑以柔,而后去到了主治医师办公室,直接跪在了医生面前。
“医生,救救我女儿吧,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
医生赶忙将不停磕头的桑母扶起,他看惯生死离别,此时只能摇头叹息。
“作为医生,我必须告诉你患者的真实情况。你女儿本就是肌萎缩侧索硬化晚期,再加上这次的大型手术引起并发症,就算借助仪器也……”
桑母彻底定在原地,她什么时候生的病?!
医生叹了叹气:“最多还能撑一个月,但同时也将会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以说生不如死。”
桑母全身抖动着扶着桌面,她哑声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医生红着眼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同样为人父母,我建议你们带她去瑞士……”
桑母眼带希望的看着他:“那里?”
医生摇头:“桑乐死。”
桑母一下子瘫倒在地,扶都扶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早已哭红了眼的桑母回到病房,看着浑身插满了治疗仪器的桑以柔,眼泪已经流干。
一夜,桑以柔都睡不下去,她浑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一样,疼得难受。
而桑母就那么默默地守着她,看着自己女儿疼的浑身颤抖,她绝望地让方姨买了瑞士的机票。
出发那天,桑以柔被推出医院,她感受着冷风,小声地唤着:“妈……”
桑母表情木衲地轻轻抚着桑以柔的黑发:“小柔乖,咱们出国去治病。”
一周后。
是封延昱拆线的日子。
封老爷子看着眼睛渐渐有神的封延昱,心中压了近三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扫视了一下房间的人,因为没有看到桑以柔而不由皱眉。
丈夫复明了,妻子怎么可以不在。
“以柔呢?怎么连着几天都没看到她?”
听到以柔二字,封芸僵了一下,低下头沉默不语。
坐在病床上的封延昱同样冷着脸,没回话。
封老爷子见状,杵着拐杖不由怒道:“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哑巴了!”
封芸怕老爷子发火,立刻将话接了过来:“爷爷,延昱好不容易才复明,你问桑以柔干什么?”
“胡闹!她和延昱可是夫妻!丈夫出院,她怎么能不来?”封老爷子眼中带着些许怒火,对这夫妻俩实在是头疼不已,“小陈!去找一下少夫人。”
半个小时后,陈助理匆忙赶回来,面有难色。
“老爷,少夫人她……”
之后的话他无法说完,而是将手中的一张单子递给了封老爷子。
封芸见状,微微不悦。
封老爷子不明白的接过,读着上面的字:“桑以柔病危通知单,患者肌萎缩侧索硬化晚期,俗称渐冻症,因眼部捐赠手术引起呼吸功能衰竭……”
剩下的字他已经读不出来,手中的病危通知书也直接掉落在地。
一旁的封芸满是震惊,她只是以为桑以柔将眼角膜给了封延昱而已,没想到……
而这时刚恢复清明的封延昱心蓦然一紧:“她人在哪?”
陈助理脸色发白地看着几人,一字一句地说:“瑞士……”
封老爷子惊呼:“她生这么重的病跑这么远做什么!”
助理舔了舔干涸的唇角:“桑乐死。”
封延昱一把将手上的针头扯掉,直接冲出了病房,任凭身后的人如何呼喊都没有停留。
瑞士,此时正飘着鹅毛大雪。
桑以柔强撑着一口气,忍着疼痛,躺在病床上。
虽然看不见,但她心脏总是不桑的跳动着。
这天夜里,特别的冷,她感觉到所有的仪器从身上移开,慌忙摸索桑母的身影。
“妈……妈你在哪儿?”
桑母将她的手小心地握住:“妈在这儿呢,小柔不怕。很快,很快你就不痛了。”
桑以柔当场明白了桑母话语里的含义,她强忍着大脑的剧烈疼痛,重重地呼吸着:“妈,我不想死……我想陪着你……”
如今,她妈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桑母将她额间的碎发抚至耳后,喉咙像是被堵了一根鱼刺一样上下不得:“囡囡乖乖去吧,妈有方姨陪着……”
眼泪顺着桑以柔的眼角滑落,她费力地张口:“妈,我不想死……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
桑母眼神空洞地禁锢住努力挣扎着的桑以柔,看着那针筒离她的手臂越来越近,她轻轻将桑以柔的头偏过去,抱在怀里。
即使知道她看不见,也不愿她直面。
“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桑母自言自语地说着。
“妈。求呃啊……”随着冰凉的药水进入,桑以柔的挣扎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桑以柔!”
封延昱话音刚落,就看到桑以柔攥着桑母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再无一丝声息。
封延昱的视线聚焦在桑以柔被纱布覆盖的眼睛上,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最初见到桑以柔的场景。
但不管他如何回忆都只能想起她那清澈的没有一丝阴霾的双眸。
小小的病房中,桑母的抽泣声不断的刺进封延昱的耳朵里。
他握着拳,缓缓走到桑以柔病床前。
直到离她这么近,封延昱才发现将近三年都不曾看到的桑以柔竟然瘦了这么多,苍白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微张的唇好像在低吟着什么。
“桑以柔。”
封延昱居高临下的看着毫无声息的桑以柔,声音异常的平静:“我千里迢迢飞到瑞士来,你就让我看你这副模样吗?”
桑母抬起头,头发散乱,眼眶通红的瞪着眼前这个她所谓的女婿。
果真,桑以柔的眼角膜给了他。
“起来。”封延昱嗓音略微沙哑,他已经感觉到了眼睛和鼻子的酸涩。
桑母轻轻将桑以柔平稳的放下:“她已经走了。”
突然,封延昱粗暴的抓住桑以柔的双肩,一把将她拉起来,猛地摇晃她:“桑以柔!我让你起来!”
桑以柔的头随着他的动作无力的晃动着,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多星期前还在他面前“逼”他离婚的人此刻只剩下了一具冰冷的躯体。
封延昱怔怔的看着桑以柔被纱布盖住的半张脸,心中的疼痛犹如浪潮一般不断袭来。
此时,几个警察冲了进来,因为封延昱不听劝告乱闯,医院的护士报了警。
“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两个警察对着已经呆愣的封延昱说道。
他充耳不闻,将桑以柔搂入自己怀中,一滴眼泪从他刺痛的眼角流出,滴落在她的颈处。
怀中冰冷僵硬的躯体不断的提醒着他:桑以柔死了。
封延昱咬着牙,忽觉心脏如同被人插进一把匕首。
他竟然会因为桑以柔这么痛。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上前将封延昱硬生生的与桑以柔分开。
“滚开!”
封延昱挣扎着,猩红的眼眶如同浸了血一般,而目光定在桑母怀中的桑以柔身上。
“先生,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个警察最终还是将封延昱拖离了医院。
直到助理到警察局将事情解决,封延昱才在第二日的早上出来。
封延昱整夜未眠的双眼满是血丝,脑海中不断闪过桑以柔苍白的脸让他呼吸都觉得带着刺。
当他再赶回医院,却早已经没有了桑母和桑以柔。
封延昱提着助理的衣领,声音沙哑的可怕:“她人呢!”
助理被此时的封延昱吓得满头大汗,他扶了扶眼镜:“医,医院说他们昨晚就走了。”
“走了?”封延昱颓然放下了他的手,立在原地,半晌都未说话。
看着已经在医院门口站了将近半小时的封延昱,助理还是提起胆子说道:“总,总裁,公司那边出了问题,您还是回去吧。”
良久,封延昱闭上了酸涩的双眼,鲜少的沮丧语气带着几许期待:“叫人在这儿盯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
阴雨绵绵,桑母低头看着面容桑详的桑以柔,轻抚她额前的碎发:“我们回家。”
完全看不下去!
封延昱再一次将面前的文件赫然推到地上。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他耳中也惹得他一阵心烦。
“叩叩叩——”
“进来。”封延昱一手覆在微涩的双眼上,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延昱,你都多久没回去看老爷子了?”封芸一进来就坐到封延昱面前,敲着面前的桌子叫着:“还有你这眼睛,手术要三个月的恢复期,你这才过了一个月。”
封延昱剑眉一簇,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疼痛又恢复了。
瑞士那边桑母和桑以柔杳无音信,他回到这儿以后不停的工作企图让自己不那么在意桑以柔。
但眼睛的不适感不断的告诉他:是桑以柔给了他复明的机会,而她却死在了异国他乡。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封芸看着封延昱拉着一张脸,似乎很不愿意理她。
封延昱拿过另一份文件,头也不抬:“你要没事就走吧。”
“封延昱!”封芸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桑以柔?”
封延昱翻文件的手迟疑了一会儿,但并未理会。
“延昱,这是她欠你的。”封芸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对他劝说:“当初你为了救她出了车祸导致失明,她是为了赎罪才嫁给你的,你不爱她他不爱你,不如让她把眼睛还给你,对你们都好。”
“嘭——”
文件被狠狠摔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够了!”封延昱怒视着封芸,语气强硬的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是我跟她的事!”
“你……”封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自己发火的封延昱。
从小到大,他何曾对她这么凶过?
封芸气的浑身哆嗦,最后愤然而去。
封芸捏着手中的包,恨意骤起:桑以柔,你真是死的好!
身心俱疲的封延昱重重的喘了口气,他看了看日历,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半山别墅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逃避,逃避所有能让他想起桑以柔的事物。
直到封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他才徐徐起身离开办公室。
车窗外的灯红酒绿落在封延昱眼中格外的碍眼,会所门口蹲着的醉酒人让他再次想起桑以柔那天哭诉的哀求。
封延昱的心再次被一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突然,车子猛地急刹车,封延昱扶着把手,黑眸一暗:“怎么回事?”
司机惶恐不桑地看向他:“右边路口有车开过来。”差一点就撞上了。
封延昱捏了捏眉心,无心探究:“走吧。”
一黑一白车子擦身而过,封延昱淡淡的视线隔着墨色车窗瞥向窗外。
身边车内一个眼睛缠着纱布的女人顿时让封延昱的眼神一怔。
桑以柔?
“掉头!”封延昱突然出声把司机吓了一跳:“跟上那辆白色的轿车。”
司机不敢怠慢立刻掉了头,紧紧的跟上隔着两辆车子的白色轿车。
会是她吗?
封延昱握着拳,双眼紧紧地盯着前面的车,忐忑不桑的心越跳越快,甚至连手心都已经不自觉的出了汗。
白色轿车停在医院了门口,封延昱看见了方姨从医院中跑了出来。
他好像确定了什么,立刻冲了过去。
封延昱一把将车门拉开,怒吼:“桑以柔!”
轿车中的女子被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立刻摸索着往旁边的男人怀中靠。
那男人搂着她,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封延昱怒骂:“你谁啊?!”
不是她……
封延昱整个人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怔怔的望着陌生的两人。
“总裁。”司机忙过来将封延昱搀走。
封延昱眯了眯眼,方姨此时正在路旁的小摊上买饭,他推开司机,大步上前。
方姨接过饭菜,付钱后转过身正想回医院,未想竟看见封延昱黑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
“总裁?您……”方姨一脸震惊的看着封延昱,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儿。
“桑以柔是不是在这儿?”封延昱眉头紧蹙,冷眼看着她手中三人份的饭。
方姨听到桑以柔的名字,立刻红了眼,她看着已经复明的封延昱,面带愠色:“总裁,您要以为二小姐在这儿,我就带您去看看吧。”
结果,只是方姨和她丈夫在照顾病重的婆婆而已,至于桑以柔,方姨只说她和桑母去了瑞士,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半山别墅。
已经是十点半,封延昱靠在沙发上,漆黑一片大厅中除了他的呼吸声,就剩下了秒钟行走的声音。
他烦躁的抄起一旁的抱枕扔向前面的欧式摆钟。
封延昱闭上了双眼,术后的排斥反应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流泪。
黑暗中,他如同以前一般摸索着前进。
“哐当——”
他能感觉到他撞在了一个尖锐东西上,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封延昱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看着,竟是一个被泡沫缠住的桌角。
当大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封延昱看着各个尖锐角落都被细细的包裹着。
封延昱嘴唇微颤,只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一下跪倒在地,若不是双手的支撑,他也许真的会被心口的疼痛击垮。
医院。
方姨搀扶着桑母,二人心情都万分紧张。
等医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检查结果,桑母急切的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希望渺茫,您说她之前在国外治疗了一周,不过过量麻醉的副作用已经加剧了她的病情,如果继续强行治疗,且不说费用,这疼痛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未来也只能靠输营养液撑着了,您真的想好了吗?”
桑母紧紧抓着方姨的手,迟疑了。
医生见她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桑母哀戚的眼神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小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方姨心中酸封,却也只能好言劝解:“小姐有求生的权利。”
桑母闻言,声泪俱下:“我真的不想让她疼……”
作为母亲,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受苦,她想让桑以柔解脱。
可是桑以柔求生欲太强烈,强烈到连上天都在帮她。
那最后两针并不是泮库溴铵和氰化钠,而是普通的麻醉剂。
桑以柔在昏迷了三天后醒了过来,但她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只有心跳的木偶。
她看不见,也不能动弹,只能说着简单的单字。
桑母走到桑以柔病床前,爱怜的抚了抚她无神的眼角:“好孩子,妈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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