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小娥与干大

可是方才,小娥分明听见人说,电影院今黑来要放电影,已经托人打扫过了。一些官南县的领导要上来开会,会议结束之后,给他们播放的电影和社会主义四化建设有关。

“高高,你跟飘飘乖乖在屋里别胡跑。”小娥向高高招呼一声,一边朝打铁铺走一边想,领导在电影院里看电影跟我有啥关系么?一想到看电影小娥便觉得自己可怜,和牛娃结婚几年了,他从来没引她到这电影院看过电影。如今,人死了,还有啥罕想。

“妈,你做啥呀?”高高穿过后门跑到前面铺子门口冲小娥喊叫,飘飘也跟来了。隔壁有个女娃,约莫五、六岁,听见他俩喊叫就端着碗朝外跑。她妈一把撴住胳膊提回去,大概是把胳膊拽疼了。哭声很大,哇哇的,倒把高高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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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啥。”小娥只顾说也不回头,沿着西边这一排铺子门口的房阶子一直朝北走。经过福林堂时,她还立下朝里头看了一眼。

福林堂里还有好多人,立着的,坐着的,圪蹴在门口的。这个说腰疼那个说腿疼,这个说头疼那个说牙疼。这个哎吆吆,那个啊呀呀。乱糟糟的叫苦连天的呻唤声和苦涩的药味像一股无形的游丝从里面一拐一拐的飘出来,向四周飘散。

以前,小娥来福林堂抓过堕胎药。记得当时这老中医还说,小小年纪,就吃这药,以后可得当心啊,否则恐怕怀不上了。

眼下再看到这个老中医,小娥也说不上心里是啥滋味。只觉得这种走得端行的正,一心给人看病的人世上少有。像刘猬子那种一肚子龌龊的祸害就像蝇子,要么老鼠屎一样,简直没法跟人家相比。

在福林堂看病可以赊账,对于那些实在给不起要钱的可怜人,老中医就自己垫付。有时上集,在人群里走着走着,就听人夸福林堂这医生,说他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砭石街一些当官的,连人家一根脚趾头都不如。

“你这有碎锅锅没有?”小娥在福林堂门口立了一会,来到打铁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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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正在吃饭,他媳子今晌午做的米饭,蒜苗炒的肉片子,还有一碟肉沫炒豆腐。他媳子是外地人,擀不来面。铁匠几乎顿顿吃米饭吃肉,如今那张冬瓜脸越发比之前肥了一圈。

“有,有哩,你要多大的?”铁匠正要起身,他媳子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又把他按到椅子上,自个笑盈盈的,大大方方走到小娥面前。

“这么大。”小娥只知道要多大的碎(小)铁锅,却不知道口径,只能弯着胳膊比划。

“这么大,这么大是多大?”第一次有比自己标致的女人来铺子里买锅,这媳子自然要故意刁难刁难,好让小娥难堪难堪。

“这么大就是这么大么,我不是给你说的清清的么。”小娥也不示弱,心想你卖锅我买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存在人情关系,难不成还要我低声下气好好对你说话?哼!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就按她比划的拿个出来么。”铁匠嘴里吃着饭,说起话来像是米颗颗,肉片片把舌头绊住里,听上去不太清楚。

打铁铺里热烘烘,黑乎乎的,唯有炉膛里的炭火赤红如此时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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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身上的汗味和他媳子身上的胭脂水粉味搅和在一块。再混合着铁锈味,煤炭味,使人嗅着有些喘不上气。

“这个咋样?”铁匠他媳子倒也乖,铁匠叫她给小娥拿个锅,她便借着炉膛里的火光,在地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锅里翻找起来。好歹没白费功夫,让她找出来一个。只不过,比小娥比划的小了些。

“我看行。”小娥提着锅把里外看了看,又瞅着铁匠他媳子那双手,羞惭的说,“这锅多少钱?”

“这锅,这锅,黑牛这锅多少钱?”黑牛是这女人给铁匠取的名字,只有她叫他“黑牛”,亲戚朋友,认识他的人只叫他“拴牢”。

“你这能打钎子不?”拴牢正要开口,又来了一个人。借着炉膛那点火光,小娥发现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王建军。

“叔,咋是你!你咋这时候还没回去?”小娥主动打了个招呼,拴牢见小娥与王建军认识,当即搁下碗掏了一根烟给他。又让媳子端板头出来给王建军和小娥坐。

“不是我咋这时候还没回去,是我刚从咱沟里来。”王建军接过烟,在板头上坐下,“拴牢,钎子能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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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能打。”由于,王建军常来打铁铺买这个打那个,一来二去便和拴牢熟了。得知他是木瓜沟村长,拴牢便带着对文化人的尊重以及对当官人的惧怕变得客客气气。

“叔,你打钎子干啥?”小娥说着,拴牢他媳子已经倒了两杯水端来了。小娥只得搁下锅,接过她的客套。

“前阵子修路把百记的钎子翘断了,得给人家打个新的。”水是温水,王建军端着水杯喝了几口,嘴唇依旧干巴巴的。

“断了就断了么,給村里修路又不是给谁一家修路。”王建军的做法小娥很不理解,暗想,这百记也真啬,要是我,就算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王建军说完搁下水杯准备走,“打个两米长的吧,取的时候再给你钱。”

“能行。”拴牢说着走近了抓住王建军的胳膊,“叔,你先坐会,没吃饭了叫月茹给你舀饭去?”

“不麻烦了,我吃了饭来的。”王建军再次叮嘱,“记得哦,要两米长的,稍微长一些也无所谓。”

哦!原来拴牢他媳子叫月茹。一字之差,咋一听倒像是月红她姐,或是她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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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王建军送走之后,这个叫月茹的女人开始和小娥讨价还价。小娥说十五块,月茹说二十块,少了一分都不卖。

“你这锅才这大就要二十!太贵了么!”小娥搁下锅准备走,心想大不了明到官南去买。批发市场总有便宜的,就是路远,拿着不方便。

“一分钱一分货,十五块的锅咋能跟二十块的锅相比,指不定烧上几回就烂了。我们家的锅……。”月茹的嘴很能说,可小娥的嘴也差不到哪里去。一时间两人因为价钱争的面红耳赤。

“哎!就是这种,就是这种。”这时,又有一个男人走进了打铁铺。刚进来时,由于里头太黑,不适应,挤眉弄眼到处瞎瞅。后来终于看清挂在门后的铁锨,当即指着笑出声来。

王建军已经朝街上头走去了,他是应邀来陪同县委书记以及其他官员到电影院看电影的。作为村支书,王隽永也要去。这是硬性规定,不准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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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网络】

乡野故事:北洼村的风流事(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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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豹吃了降压药在床上躺着,他觉得这血压是石头给气的,这鳖孙真气死我了,当着那么多人顶撞我!

这时,王玉峰和张豹的小姨子苗小娥进来了,他们俩说说笑笑好像很亲热,一进屋见张豹躺在床上,头上蒙着个毛巾,俩个人都惊讶了。王玉峰走到张豹床前小声问:“村长,你这是咋了,头上还蒙着毛巾?”

张豹慢慢睁开眼,斜视着王玉峰,又看一下自己的小姨子,叹了口气说:“他娘的,血压说高就高了!”说完又闭上了眼。

张豹小姨子苗小娥赶紧说:“姐夫,好好的,你咋血压就高了呀,吃药了没?”

张豹闭着眼,没好气地说:“吃了。”

王玉峰见张豹不高兴,就不敢再说话,他跟苗小娥在床边傻傻地站着。

一会儿,张豹睁开眼,看着王玉峰说:“你不在鸭厂来这儿干啥啊?”

王玉峰赶紧说:“是来问问你,看喂鸭子的菜饲料咋样了?啥时候能运到鸭厂啊!”

张豹一听王玉峰是来要菜饲料的,再看看自己的小姨子苗小娥也跟着他,心里一团火就上来了,他大嚷道:“菜饲料,菜饲料,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啊?这鸭厂到底你是厂长还是我是厂长,嗯?”说完,又冲着自己的小姨子吼道,“小娥,这要菜饲料的事儿跟你有关系么?你跟王厂长凑啥热闹!”说完,他就又闭上了眼。

可能是刚才一吼,张豹的头又疼了,不但疼,还有些晕,还想吐,他哼啊嗨地,表现出很难受的样子。

王玉峰见张豹着急,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看看苗小娥,小声说:“咱走吧,村长不舒服,叫村长好好歇一歇!”说完又跟张豹小声说,“村长,你身体不舒服,好好歇着吧,我们走了。”

张豹连看也没看王玉峰和苗小娥,一个劲儿地在床上哼哼着。

张豹气得血压很高,那血压不但高,而且还忽高忽低的不正常。他一会儿高压一百八,一会儿高压一百四。低压更别说,一百一、九十、一百。他的头也是一会儿眩晕、一会儿疼痛,有时候还跟头上蒙着一块布似的,皱得慌!

卫生所小花也慌了,跟他说:“张村长,你这血压到底怎么了?这样高高低低的可不好!”

张豹哼啊嗨的跟个小孩子似的不停地哼哼,小花跟他说,你这血压千万不能下地走,万一血管破了可就麻烦了!”

小花这么一说,吓得张豹更狠了,他躺在床上不敢动,吃饭也没了胃口。他想,女儿和老婆不在家,这血管要是崩了,万一死了可咋办?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好的房子……他越想越害怕。

二彪娘知道哥哥张豹病了,跟着李二彪就来了。二彪娘是张豹的妹妹,叫张有枝,他知道嫂子没在家,哥哥张豹在家没人照顾,她和李二彪就住下了,娘俩照顾着张豹。

这天,张豹的气色有了些好转,他从床上坐起来,跟李二彪要了一支烟,点着喷喷地吸了起来。李二彪也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说:“舅舅,按说你是村长,他石头那帮人该听你的,怎么连你的话都不听了,反了他们了!”

张豹有气无力地说:“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他们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了,你看这地是人家承包的,菜是人家自己种的,就连销售都是人家自己联系的,哪一样用得着村里?就这样下去,谁还听我这村长的!”

李二彪使劲抽了一口烟,撅着嘴在眼前吐了个圆圆的烟圈,笑笑说:“我说舅啊,不听就他奶的别听,在你这个一亩三分地上,谁敢跟你作对,我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李二彪把烟头往桌上的烟缸里一摁,说,“舅啊,我好几天都没出门了,心里憋得慌,手也痒痒了,我得出去溜一圈。”说罢就一摇三晃地走了。

李二彪刚走,鸭厂厂长王玉峰来了,一进门就扯着个公鸭嗓,娘们似地细声细气地啰嗦道:“呀,呀,呀,这是怎么了?那天我跟小娥来,见你在床上躺着,你说血压高,我心想,血压高吃点降压药不就好了吗?谁知,这几天你那血压那么不稳定,要不是听卫生所小花说,我还不知道呢!”又说,“你看你这血压,高高低低地多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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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豹看一眼王玉峰,不冷不淡地说:“一个高血压,其实不算病,吃了药躺躺就好了,没啥大惊小怪的!”

王玉峰一脸的惊慌,伸出他那又白又细的手指头,摆出一副害怕地姿势说:“不、不、不,可不是你想得那样哦,血压高倒不怕,吃了药能降下来稳定住就没事,就害怕这血压忽高忽低的,很危险,弄不好,不、不,是说不定啥时候那血管就崩了!”

王玉峰绘声绘色地说着,张豹用眼斜看着他,不仅斜看着他,而且是斜瞪着他。王玉峰没有看出张豹用眼瞪他,继续说:“其实吧,这血压的事儿,是最危险的,你可要注意了,可别一不小心出了啥事儿!”

张豹越听越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说:“王厂长,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说不定血管就崩了!”张豹黑着脸,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你还有事么?没事你去厂里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王玉峰看张豹不耐烦,假惺惺地说:“村长啊,你无论如何也要保重身体啊,你是当家人,咱鸭厂不能没有你,咱山洼村更不能没有你!”他说的话好像张豹得了啥大病,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似的。

张豹一听王玉峰这么说,没好气地说:“走吧,我还死不了!”

王玉峰这才点了一下头,意思是我走了,刚走到门口,他回过头来又说:“村长,你给石头要来大棚菜了吗?”

张豹一听大棚菜,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他娘的,他个鳖孙,还真成事了,还,还教训起我来了!”

王玉峰翘着一根小手指,在脸前一划说:“啥?他石头敢教训你?这不疯了呀!”又说,“那石头到底给咱菜不给?”

张豹说:“不给,他叫我们按批发价买,娘的他个鳖孙!”

王玉峰一跺脚,连连说:“他怎么能这样啊?他眼里还有你这个村长没了啊!”

张豹越听王玉峰说话越生气,皱着眉头说:“我累了,你走,走,叫我自己安生会儿!”

王玉峰见张豹很不耐烦地这样说,又细声细语地说:“那好,你好好休息吧,可不能着急上火啊!”说完就走了。

王玉峰走了,他一出门就自语道:“养鸭,养鸭,可这鸭子需要吃东西,每月就给这么一点点饲料钱,这鸭子怎么够吃啊!”

张豹躺在床上哼啊嗨啊地叫着,他觉得这头怎么这么沉,跟扣着个大棉帽差不多,手脚也很凉。他一边哼啊嗨啊地哼哼,一边发狠地自语道:“王玉峰,你个大笨蛋,你个假娘们,要不是看着你老婆孙瑞华的那脸蛋,这个鸭厂厂长轮一万回也轮不到你!他娘的,明明你是厂长,你就自己不能想想办法吗?有屁大点的事儿就跟我说,是你当厂长还是我当厂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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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月明星稀,李二彪和老蛋又来到了石头的大棚菜地,他们怕大明的月亮地儿被人看见,到了大棚地就躲在了一个小土堆的后边,悄悄盯着看大棚菜人的小屋子。李二彪想,今天不会再遭遇那弹弓吧?一定要小心,别他奶的再叫那弹弓打头、打屁股。

他们俩在土堆后边看了会儿,李二彪小声说:“老蛋,看菜地的就一人,还是个瘸子!”

老蛋瞪着一只眼,仔细地朝那看菜地的小屋看,只见屋子里有一盏灯,灯苗忽闪忽闪的,灯影里好像有个人,他瘸着腿,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老蛋说:“看清了,那瘸子就是游走江湖给人看风水的李瘸子!”

李二彪呵呵地笑道:“对,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个鸟,他现在入了石头的大棚菜公司!”又嘿嘿地冷笑笑,咧嘴说,“真是上天有眼,派了个这货来看地,他一个瘸子,跑得又不快,今天老子要跟他好好地玩玩!”

老蛋提醒李二彪说:“二彪啊,今天我们是来干啥的?这事儿绝不能叫石头知道是咱干的,否则,我们还这样偷偷摸摸地干啥啊!”

李二彪这时才醒悟,说:“他奶的,说的好,等那瘸子睡着了再动手!”说罢他捂着嘴,呵呵呵,呵呵呵地坏笑着。

他们俩躲在土堆后边等着,等李瘸子睡着了好动手,这样,他石头就不知道是谁干的了。

等了一会儿,李瘸子提着个马灯从小屋里出来了,其实,明晃晃的月亮地儿,根本就用不着提马灯,李瘸子提着马灯也就是做样子。

李瘸子提着马灯出来后,他瘸着一条腿,一拐一拐地走着,他先走到一号大棚门口,放下马灯,解开裤子哗哗地尿了一大泡,然后系上裤子,用马灯往大棚里照了照,就出来了。他又一拐一拐地到了二号大棚,用马灯往里照了照,又出来了。这样,他瘸着一条腿,在四个大棚里照着,觉得大棚没有事儿,就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看菜地的小屋里。

这些天李瘸子觉得很累,他在菜地里一会儿也不闲,不是浇菜就是施肥,要不就是修水沟,早晨还和春香、石头娘一起摘菜、卖菜。他觉得自己太累了,特别是两只眼跟打架似的睁不开。他把马灯搁在了一个小桌上,一骨碌躺在一张破床上,他想,这大夜里,谁会为偷几棵菜跑这么远!

夜越来越深了,李瘸子的眼困得一点儿也睁不开了,要是石头在就好了,我们俩就可以轮换着睡会儿,可石头出去联系业务了,没在家,这大棚只好自己一个人来看了。

李瘸子连连不断地打着哈欠,眼睛就迷糊住了,一会儿就一声声地打起了呼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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