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厚道人儿
李菊抬眼，看到车子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李菊这才好像清醒过来，问道：“你们带我到了哪里？”朱怀遇道：“能是哪里？当然是饭店喽！”李菊道：“我不在这里吃饭！”朱怀遇道：“那你到哪里吃饭？”李菊道：“我替朱部长安排了饭局，得过去，我本来提早出来，就是要去给他安排饭局的，他有客人……”李菊还不忘自己作为办公室主任的使命。
朱怀遇道：“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跟领导安排饭啊！我看你还是算了吧。”梁健听到李菊还要去跟朱庸良安排场子，心想，这个李菊还真有些敬业过头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李菊道：“我必须得去的，否则就怕不周到！领导要说话的。”朱怀遇笑道：“女人有时候真有强迫症！难道没有你，他一个堂堂组织部长就安排好一餐饭啦！你打个电话给他，就说自己不去了……”
李菊听到朱怀遇让她打电话给朱庸良，眼前又浮现，朱庸良看到她被人揪着头发却收回目光，当作啥都没看到的神情……心里又是一阵疼痛，心想：“我到底为什么！我还管他吃不吃饭干什么？”
可是作为一个办公室主任的职业病，又让她犹豫不决，她道：“我找什么理由呢？”梁健实在听不下去了，就道：“我刚才也看到了，朱部长看到你被人打了，他自己上车了。所以他知道你因为什么而不去了，他肯定是理解的，打电话吧！”
被梁健这么一道破，李菊彻底死心了，她原本心里还在自我欺骗，朱部长会不会没看到我，不过是我的错觉？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铁板钉钉的事。这么一想，李菊下决心拨通了电话。朱庸良接了起来。
一听到朱庸良的声音，李菊就有些嗓子发堵，她道：“朱部长，晚上我没法过来安排晚宴了……”朱庸良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就道：“好的好的，没事，我已经让酒店餐饮经理安排好了，你回去吧。我这里客人都到齐了，忙，先挂电话了！”说着，朱庸良就挂断了电话。
李菊傻愣愣地看着断线的手机，他竟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梁健对李菊说了一声“我们上楼吧，其他几个人都在等我们了。”
李菊就浑浑噩噩地跟着梁健和朱怀遇上楼。来到包厢门口，本来要推门而入，梁健又拉了她一把道：“你等等。”李菊瞧了眼梁健，下意识地问了句：“怎么了？”梁健道：“你先去洗手间一趟吧，你的头发有点乱。”李菊机械地点了下头，就进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的镜子中，看到的自己，头发湿而凌乱，脸颊上有一条指甲刮过的淡淡血痕，外衣也满是褶皱。李菊用手洗了脸，脱去了外衣，整理了头发，看起来才稍稍精神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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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秘女子
被老朱这么一说，梁健不由朝身边走过的女孩瞥去了一眼。
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修长高挺的个儿，扎着一个马尾，皮肤很白，身体的曲线很美，关键是腿很长，身体比例相当的协调。
她身上有一种气息，让人印象深刻。
宁州水土养人，可以说根本不缺长得好看的女孩。
就是在省府大院，中午闲暇时间，梁健从食堂出来，常能看到一些年轻女干部悠闲漫步，也大多是容貌和才华俱佳的那种。
更何况，梁健认识的女子，才貌出众的还少吗？项瑾、胡小英、胡小蓝不必说了，今天刚分别的古萱萱更是颜值绝佳的代表，还有蔚蓝的秀丽，熊叶丽的妖艳，就是给自己搞服务、后来考上省府公务员的二乔也是可爱机敏。
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跟她们相比，也一点不输。而且，她还有她的特点，身上似乎洋溢着一种单纯的快乐，有一种自成一体的开朗美。
怪不得朱怀遇要说她“靓”，而不是“美”、“颜值高”或者“可爱”。
她的确是靓，是可以让身边的空气都亮起来的这种女孩。
她走过的时候，吸引了身边很多男子的目光。
老朱又来了一句：“假如她跟我们是一辆高铁就好了！路上也能多一道风景。”
小五在旁边，一边提着行李，一边呵呵笑笑说：“这宁城高铁站，一天进出四五百趟车，怎么可能偏偏和我们同一趟？”
朱怀遇却不以为然地说：“有时候，就是有那样一种巧合。小五，你不懂的。”
小五撇撇嘴，表示不相信。
女生在高铁站的人流里穿梭而过，很快就看不到了。
“老朱，11号门在那里。”小五眼尖。
从宁州到叠祝，都是在11号门检票，需要坐14小时的车。
但这已经是托了高铁的福了，若换在以前，想要走铁路，绕来绕去地开，得搞两三天才能到。
如果坐飞机，当然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但是，梁健对飞机这玩意，还是有些保守，能不飞就不飞。有时候，实在没办法，出国或者赶时间，才会坐一趟。梁健当然也明白，飞机号称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但他心理作用还是强过了理性分析，宁可在路上多花点时间，也好像感觉安全一点。
还有半个小时检票，他们就在检票口附近找了个位置。
小五的目光四处扫视了一遍，转头看向朱怀遇，笑眯眯道：“老朱，那个美女恐怕也不太懂你说的巧合。”
老朱轻轻叹了口气，可能他早已经在检票口的候车队伍里找过了，并没有那个美女的身影。
然而，就在此时，小五的目光忽然闪了闪，嘴里吐出一句：“不会这么贼巧吧？”
朱怀遇随着小五的目光看去，眼中顿生霞光：“我就说吧，有些事情巧起来就是这么巧。小五，你不懂的！”
梁健也略带惊奇地看了过去，只见那个女生一手拿着一个淡蓝色的轻巧小水杯，正朝11号检票口走过来。
刚才，她可能去泡热水了。
梁健也不由笑了，还真的给老朱误打误撞地说着了。
那女生果然在正对11号检票口的地方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翻看起来。在她旁边，也有几个女生，手里不是星巴克就是奶茶，可这个女孩却只是一杯热水。
梁健无意间瞥见，女生翻看的并非社交软件，也不是抖音什么的娱乐软件，而是一个工作软件，上面有一张张照片，有点类似风景照，但又不是唯美那种，因为屏幕的缘故，他看不太清，便收回了目光。
按照现在自己的身份，再跟朱怀遇一样，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显然不太合适了。但是，他也没去阻止老朱和小五在身旁低声讨论，普通人看到美女多瞧一眼，说说笑笑，都是正常的事情。
梁健现在就是希望别人把他们当成普通人。
开始检票了。
那个女生不慌不忙地起身，走在人群的后面，排队检票。
过了检票口，朱怀遇又冒出了一句：“等会，要是一个车厢就好了。”
小五忍不住笑了：“老朱，刚才是被你误打误撞，这次肯定没这么巧的。好几千人呢，有多少几率？”
那女生好像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回眸看了一眼，眼中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不过，那只是匆匆的一个回眸，或许有心，或许无意。
老朱却又笑道：“为什么没有可能？这几千人里，同一个车厢有80人，几率是百分之十几，很高了。”
梁健不去管他们，看他们闹，这样才像是出门旅行的样子。
因为是临时决定买的票，一等座没买到，只买到了7号车厢。
让人最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来到7号车厢的位置，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高挑、靓丽的女孩。
“不会吧，这也……”小五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
朱怀遇满脸灿烂：“没有什么不会，小五，有时候你觉得很巧，其实是一种必然。因为偶然中，隐藏着必然。”
朱怀遇竟然还懂得运用唯物辩证法了，在工作中倒没见他运用得如此自如。
小五有些不服：“那你敢不敢说，等会这个美女会跟你邻座？”
朱怀遇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觉得，也不是我希望的。等会上车之后，我就想睡一觉，昨天晚上没睡好。如果这样的美女坐在旁边，我就睡不好觉了。”
那个女孩又回眸看了一眼，好似听到了什么，脸上只是浅浅一笑。
这一笑，就如给这冬日黄昏的站台，刮来一缕和煦的春风，轻柔而温暖。
车子进站了，客人开始微微骚动，等着上车。
梁健倒是不急，慢慢来。
等前面的客人上得差不多了，他们才不紧不慢地在乘务员“小心脚下”的善意提醒中，上了车。
“老板，箱子都放在我这里吧。”小五因为是第一排，首先找到了位置坐了下来。
旁边的乘客听小五称梁健老板，不由朝他瞥了一眼，但见梁健戴着口罩，只是人高一点，西服也比较普通，并没有土豪的样子。
真要是老板，真要是土豪，能坐二等车厢吗？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自称老板了，老板烂大街。乘客收回了目光，对梁健这个“老板”彻底失去了兴趣。
朱怀遇陪着梁健往后面走，朱怀遇的目光忽然变了变，轻声对梁健道：“老板，我白激动了，果然，还是你有艳福。”
“怎么说？”梁健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位置是11F，请看您旁边的座位。”
梁健眼眸微抬，一眼扫过去，便看到了在11F旁边的11D座位上，竟然是那个美得自成一体的女生。
梁健感觉有些不自在，对朱怀遇道：“要不，你坐那里？”
朱怀遇连连摇头说：“老板，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而且，我刚才还说了。等会我想打瞌睡，有个美女在旁边我睡不好。”
女生注意到了他们，感觉他们中应该有人坐在她旁边，朝他们投来了一丝友善的眸光。
朱怀遇就笑笑说：“美女，帮我照顾一下我的老板。”
女生“呵”地笑了一声，没说什么话，而是侧过了双腿，让梁健往里走。
梁健却道：“如果你喜欢在窗边，可以坐到里面，我走来走去可能多一些。”
女生展颜一笑：“那太好了，我喜欢看看外面的风景。”随后，很开心地移到了里面的位置。
梁健刚坐下来，就嗅到一缕淡淡如栀子花般的香味，这显然不是香水，而是天然的体香。
梁健抿了抿嘴，并没有主动与女生搭话。
他的口罩一直没有摘下来。
女生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也没有跟他再说别的，而是拿出了手机，继续翻看上面的内容。
梁健有些好奇，她看的到底是什么？但他毕竟是经历颇多的人，这点修养还是有的。他并没有去偷看。
这时，梁健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这部手机，只有他亲人和最铁的朋友，才知道号码。
他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老唐的来电。
“梁健，你现在在宁州吗？”老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能不能赶回华京一趟？”
让我回家？可此时，列车已经开始缓缓启动，向着高铁站外滑去。
梁健只好说：“老唐，我一时半会回不了。我在高铁上，马上要出发去叠祝。”
“什么？你去叠祝？组织上安排你报到的时间，不是今天啊！”老唐其实对梁健报到的时间，已经有所掌握，他说：“你先别去。我刚刚收到一个消息，是关于叠祝那边的，可能对你……”
“什么？”梁健被吊起了胃口。
“可能对你不利，所以我才让你回来一趟，必须得商量出一个对策。”
梁健心里怦地一声，老唐的这个消息有点太突然了：“老唐，你等一等。”
他换了一个地方，来到了列车的卫生间，将门反锁，才说道：“现在可以说话了，老唐你这个情报是从哪里来的？渠道靠谱吗？”
“这个……”老唐稍微有点吞吞吐吐，“不能算是正规渠道。但是，无风不起浪，我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种说法了。”
梁健微微一惊，问道：“那毕部长、项部长知道吗？”
老唐马上否认：“我没跟他们提起。也是想等你回来商量之后，再看要不要跟他们提这个事情。”
政坛上也总是变化莫测，朝为云，暮为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起初听到老唐说，有人要对自己不利，梁健一惊不小。毕竟，自己还没去叠祝呢，就有人在惦记自己了？
但回过头来想想，那又如何？
以前，每换一个地方，有少过挑战和危险吗？不都是这么挺过来了吗？
高处不胜寒。因为越是到高处，牵涉到的利益也就越大，有时候一句话，就是上亿乃至十亿的项目，下面可是成千上万人的利益。
什么叫举手投足之间，兴一座城、废一座城，就是这个意思。
梁健镇定了下来，对老唐道：“小道消息，向来都有。只要不是确切的情报，我觉得没必要太在意。老唐，我现在高铁已经开动了，中途我也不下来了，直接去叠祝一趟，有点亲身体验之后，我再回一趟华京，来跟你商量。”
梁健的语气，也不是商量，而是打算。
老唐却还是道：“我本来想让你到下一站就下车，转车回华京。”
从宁州到叠祝，途径昌州、江汉等重要枢纽城市，转道华京，也是极为方便的事情，甚至不会比从宁州到华京多几个小时。
但是，梁健却仍旧道：“我还是要先去叠祝。”
“你这孩子，犟脾气又上来了！”老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梁健反驳：“老唐，你该不会让一个正部的儿子，还一直听老子的话吧？”
这话，老唐不爱听：“正部级又如何？你又不是政局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不过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梁健哑然失笑：“还真不多。”
老唐更不爽了：“不是‘不多’，是几乎没有！”
卫生间外面有人在转动把手，但因为梁健反锁了，所以进不来。
在电话里不宜多说，虽然梁健和老唐的电话是保密电话，但是不能排除这列车上有监控，梁健就说：“那就先这样，几天后见了，老唐。”
“等等。”老唐又叮嘱了一句，“其他的先都不能确定。可现在你一个人去叠祝，一定要非常小心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吧？”
梁健愣了一下，还真不知老唐葫芦里卖什么药，就问道：“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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