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本书,总想留下些痕迹,算是自己读书的记录,也算是与其他书友的分享。《丫鬟嫣然》这本书挺好看的,作者说一不小心就把这本书写长了共有90万字。确实挺长的,剧情是细水流长形式的。就像我们自己过日子,以平淡为主。生活中过一阵子就出现一个问题,然后我们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先说说剧情,整本书是讲宅斗的,不算狗血。前三分之一的篇幅是嫣然从11岁初进侯府当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几个丫鬟之间争风吃醋,这些情节看着有《红楼梦》的影子。不过不算精彩,很低级别的宅斗。嫣然利用自己的靠谱、聪明、低调轻松得到了老夫人的信任。
我最佩服嫣然的是她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这里离不开她祖母的教诲。祖母年轻是侯府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也是一个有眼界的女子。她告诉嫣然,宁为穷人妇,不为妇人妾。即使是贵为侯府的妾又如何,吃穿用度是不错,可是永远上不了正席,还得对当家主母言听计从。妾生的孩子都不能养在自己身边,也不能叫自己一声娘。写到这,突然想起了知否里面的林小娘,很少有妾能混到她那个地步。男人对他言听计从,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即使大家都知道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丫鬟拼了命地想做妾。只能说人各有命。所以在侯府世子对嫣然表白时,她果断地拒绝了。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女生也得有个好脑子才行。
故事最精彩的一个高潮就是嫣然被姓陈的骗婚。好险,差点成了别人的妾。这里多亏了男主容畦,也真是羡慕嫣然,能够找到一个懂她、爱她、一辈子珍惜她的人。这是多少女子都梦寐以求的。
再来来说说人设。用作者秋李子的话来说,嫣然就是丫鬟中的白富美。虽然是侯府的家生子,但是父亲是侯府大管家,自己有独立的宅院,家里也有几十个佣人伺候着。说她是白富美一点不为过。
她很幸运,在古时候,生在一个父母疼爱的家庭里。我挺喜欢她母亲郑三婶,特正直、泼辣、热情的一个人。
侯府的老夫人是个有智慧的人,阅尽千帆。大小姐曾之贤有点像林黛玉,失孤少女、聪慧敏感,但是她比黛玉幸福多了,遇到了今生只爱她一人的石安。作者也写了这几个少女的成长历程,从闺中女子到出嫁从夫,学着料理家务,协助丈夫,做一名称职的当家主母。
婆家的狗血故事,在这部剧里也有。再加上嫣然的丈夫是在叔父家里住着,矛盾也更多。为了争家产不折手段的二哥二嫂、古怪刁钻的堂妹容玉致、隐藏十年的资深骗子朱姨娘,等等,在这些考验中,嫣然一步步地成长起来。总之,还是很喜欢这本小说的。拍成电视剧应该也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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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王妃人淡如菊,被人冤枉谋害世子时。
她说自己百口莫辩,结果被罚到了庄子上的庵堂做姑子赎罪。
侍女自愿跟随她吃苦,谁料她为了体面,十指不沾阳春水,脏活全归侍女干。
好不容易归来,又被冤枉与人私通时,这次她只淡淡说了一句:「臣妾相信,清者自清。」
身为贴身侍女,就被王妃拖下去生生打断了双腿,最终证明了主子的清白。
后来,不知谁从府中侍卫手里搜出一双如意云纹的靴子,侧妃哑口无言。
侍卫却跳出来,指着侍女说:「那是兰嫣做给我的,与侧妃娘娘毫无干系。」
就这样,侍女又被指给了侍卫做配,人人都说一个瘸子,却配了个品貌堂堂的侍卫,是侍女高攀。
却不知侍卫娶了侍女又处处冷落,梦里还呢喃着那位娘娘的名字,日日不着家。
后来侍女腿伤复发,活活冻毙于家中。
旁人眼里,侍女忠心耿耿,死得其所。
但是在我眼里是傻缺,因为我刚刚穿身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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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姬谣依,人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竟敢谋害世子,简直胆大包天!」
高堂之上,雍容端庄的王妃将茶盏挥落在地,而我睁眼醒来与一众奴婢,都乌泱泱跪伏在地,受了不少热茶波及。
而主角儿侧妃娘娘,此刻梗着脖子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嘟着嘴,不以为然。
「臣妾没做过的事情,王妃你要这么污蔑臣妾,臣妾百口莫辩!」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我刚从跪麻了的身子回过神来,感受着额头上溅落的热茶水,不敢抬手擦拭。
额头的炙热让我愈发清醒了些,我的确是穿进这本《大菊传》了,还做了女主角的悲催侍女。
「王爷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的头压得更低了,额头几乎贴在地上。
「参见王爷。」
见了王爷,王妃的语气变得温婉和顺了许多。
只感受到了一阵风从我身边掠过,我略微抬了抬头,清朗的男声便已经开了口:「事情,本王已经大致知晓了,只有一个侧妃婢女指认,怕是不能作数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
目光望向了侧妃姬谣依:「谣依啊,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话到此处,我看见王妃的脸色略有些难看。
正常人一听便知,王爷这是在给心爱的侧妃解释的机会。
只要她愿意辩解开脱,哪怕只要说出口。
一个侧妃的话,和一个奴婢的指认证词。
王爷必然会相信自己心爱的青梅竹马侧妃,而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的一面之词。
可姬谣依却依旧端坐在黄梨木椅上,目光痴痴地望着王爷,听到了王爷的问话。
顿时落下了泪来,似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失望透顶,语气哀伤:「四爷,你不信我?」
王爷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自嘲地笑了笑,抹去了眼泪。
「罢了,既然四爷不信我,我多说无益。」
「你说是便是吧。」
王妃本以为定罪无望,架不住对手竟如此摆烂,赶紧插嘴质问:「如此说来,侧妃便是认下了这罪?」
姬谣依沉默不语,王爷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
反正在侧妃不争辩的摆烂配合下,王爷这般被下了脸面,也来了气。
「是本王太宠你了,就算谋害世子的真假尚未查清,而你恃宠而骄,屡次顶撞却也是抵赖不得!」
「去庄子上的庵堂静静心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接你回来。」
2、
与前世差不多,姬谣依被罚入庄子上的庵堂思过赎罪。
要说原主还算是忠心耿耿,在明知主子们已经罚姬谣依为庶人,去庵堂礼佛赎罪的情况下,还执意把她当主子供奉着,自己当牛做马。
谁料人淡如菊的姬谣依却说:「即便是身在庵堂,也要活得体面。」
日日都要换衣衫,以清水鲜花沐浴。
可换下的衣衫,却翘起修长如葱根的兰花指捏进水盆里,便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蹲在一旁,望着原主。
彼时,原主仿佛着了魔似的竟自顾自替她洗,替她晾,完了还要替她感叹:「主儿娘娘,真是受苦了。」
更不用说,寒冬腊月的原主双手还浸在河水中,冻出青一块紫一块的冻疮,年年复发。
庵堂那地方,一待便是三年,原主明明比姬谣依年纪小了五岁,看起来却比她憔悴沧桑。
那时不到十七岁的容颜未老先衰,反倒是姬谣依常伴青灯古佛,对月抒情,多了一份人淡如莲的清冷气质,更惹得男子怜爱。
姬谣依重获宠爱,华衣玉食,人参燕窝数不胜数,她不屑于多瞥一眼。
却从没想过,派人请个大夫给原主治手上的冻疮。
还是侧妃最瞧不起的一个书房侍女,为原主送来一盒玉肤膏治手。
书中的记忆如同潮水几乎淹没了我。
我有点好奇。
这一次,姬谣依被废除侧妃之位,赶去庵堂,缺了原主这么个鞍前马后的丫鬟,还能不能一如往昔的人淡如菊?
前往庄子上的前夜,姬谣依趴在窗前四十五度角仰视庭前月,望着那红梅越过红砖绿瓦肆意生长的模样。
嘴里反反复复吟诵着几个词:少年郎、青梅竹马、墙头马上……
语气幽怨,如泣如诉。
我从院子里走出来好心提醒她:「侧妃娘娘,庵堂上的日子不比王府,吃穿用度都要用银子的,你收拾些金银首饰,来日也好应急啊。」
她抬了抬眼皮,瞥了我一眼,语气轻描淡写:「都不必带了吧,既然入了庵堂与青灯古佛相伴,怎能染些铜臭之气。」
我:?
既然她执意如此,我自然尊重她的意愿。
只不过马车到了庄子上的庵堂时,姬谣依伸出纤纤玉指,下意识想让我搀扶着下车,我却直接掠过她,跳下马车淡淡一笑,后退几步。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兰嫣,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哦不,你现在已经被废成了庶人,王爷下令让你去庵堂思过,但奴婢还是王府之人,身契押在王府,按理不能陪你同去,能送你一趟也算尽了咱们这几个月的主仆情分。」
其实,我这话还算客气的了。
姬谣依身为侧妃,虽然出身清贵,对下人却是无比抠搜,这几月来被派给她服侍的侍女。
不仅平时没有任何赏钱,就是到了月末还要被克扣一半的月例银子。
就是这般,她平日里还要把「我待你们不薄」这种颠倒黑白的话挂在嘴边,也不怕闪了舌头。
要不然曾经服侍她的侍女,也不会轻易因为几十两银子就背叛她。
自己穿金戴银,绫罗绸缎日日换新,做了她的下人,福气不曾享受,还要不断被连累。
我真的服了~
姬谣依目瞪口呆,眼神里满是对我的失望和幽怨,她咬紧了唇,眼泪要落不落。
我别过眼去,直接不看她眼底传达的幽怨。
她也算有骨气,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罢了,原来这府中尽是些拜高踩低之人,我这些日子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望着她仪态款款进了庵堂,背影既纤弱又寥落,颇有那股子人淡如菊的味道了。
只是,我尚未转身。
便见她仿佛见了鬼似的从庵堂里冲了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我微微转动手腕,想将她深深抓住的手臂脱离出来,毕竟那样又尖又锐的护甲扎进肉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你是来受罚赎罪的,又不是来蜜月旅游,再说了,怎么不能住了?你这单人单间可比庄子上其他人的待遇好很多了。」
可能是没想到我居然如此说话,姬谣依含着泪,一脸蒙。
「兰嫣……我从前待你如同亲姐妹一般……如今你怎么……」
亲姐妹?
真是天大的笑话!
「亲姐妹?别的院里一等侍女、月例银子三两,侧妃娘娘的好姐妹只有一两半,你燕窝鱼翅,我们粗茶淡饭;你绫罗绸缎,我们粗布麻衣;你端坐高堂,我们长跪不起……」
「奴婢可担不起你的一声好姐妹,侧妃娘娘下次说话多看看天空,别挑天气不好的时候,我怕打雷。」
3、
我的话让姬谣依哑口无言,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其实我也只是图个嘴快,她老说自己待下人们不薄,其实她娇生惯养惯了,哪里把下人当人看过?
下人们也不是傻子,不是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随便糊弄的。
我刚准备走,姬谣依已经咬着梅花帕子失声痛哭起来。
我又于心不忍,将怀里捂了好久的金镯子塞给她:
「拿着,让你早点收拾些,你不收拾,今早上只剩下这个,我手快给你藏下了,你拿着这个日子会好过得多。」
我好心递给她,却被她抬手拍落在地,她红着眼圈倔强不已:「我才不要不忠之人的施舍!」
我有些错愕,指了指地上沾了灰的镯子:「你没事吧?」
那可是金的!
人家不领情,我也不屑于自作多情。
准备捡了镯子就走。
「兰嫣,把镯子还我。」
我还没回头,姬谣依已经来到了我面前,擦了擦泪,一把将镯子从我手中夺了过去。
「你不是不要?」我好笑地问她。
她的脸色白了又红,像是急于解释什么似的:「这不仅仅是镯子,更是代表……王爷与我的情谊,是王爷留给我的一份念想。」
王爷留个锤子,要不是我藏得快,那镯子早就被收缴干净了。
但她越说越有了底气,羞愧尴尬已经消失,甚至声音大了些:「金银俗物,我从不在意,都是些身外之物,我与你们这样卑劣的人不是同一路人。」
「那你可要好好保留着这份念想,千万不要轻易变卖或者当了哟~」
我转身就走,并不为她这段人淡如菊的发言做什么点评,忽略掉了姬谣依欲言又止的神情。
4、
姬谣依虽然被废为了庶人,也离了王府。
但王妃还是耿耿于怀,时常派人打听着庄子上的事情。
今日听说,姬谣依刚到了庵堂住了不到三天,便夜夜啼哭不已。
还时常对墙念一些男女之词,声音凄婉,顾影自怜。
弄得附近庄户的婆子丫鬟,纷纷以为夜里闹鬼,吓得自发远离了姬谣依的房间。
我听到这消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刚开始她便这般受不住了。
原剧情里,她还要度过三年呢,后面的日子若她还不坚强起来,只会越来越苦不堪言。
而我这边,身为从前伺候过侧妃的侍女留在府里,也被人各种排挤。
尤其这一日,府里进了一批金黄色的菊花开得正艳,花盆都是雕花瓷玉堆砌的。
管家便以人手不够的理由,派从前侧妃院子里的侍女去端花给各院。
这原是家丁的活计,毕竟花盆看着漂亮,却实在分量不轻。
但管家的话谁又敢有异议,我与一个叫小宛的侍女刚将沉甸甸的花盆端进王妃屋子里。
却听见一声呵斥:「放肆,王妃最讨厌菊花,谁让你们送进来的?」
还没来得及放下花,走在前面的小宛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巴掌,整个人连带着花盆摔倒在地上。
碎瓷片将她的手指划破了好几道伤痕,她却不敢呼痛,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认错:「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打量着蒙我呢?我对花房说过几次了,王妃不喜菊花,你们还眼巴巴送进来,故意膈应王妃是不是?」
「没有,没有,奴婢是真的不知道……」我眸光一闪,掐了她一把。
正要阻止小宛的话,但她实在太害怕了,竟然还是开了口:「奴婢原是伺候侧妃娘娘的,今日花房忙才被拨来帮忙,奴婢真的是不知道的……」
我心想要遭,果然一听见侧妃二字,殿内俶尔一静。
只听见堂前女子悠悠然开口:「你们从前伺候过侧妃?」
小宛咽了咽口水,应了是。
王妃声音清浅,却无端含了几分冷意:「看来侧妃对你们不薄啊,不然也不会公然拿侧妃最爱的菊花来膈应……」
「姬庶人待奴婢们动辄克扣份例,不薄二字,奴婢们不敢苟同!」
没等王妃说完,我直接开口插了一嘴。
我的一番话,直接将王妃的目光引到了自己身上,她目光里满是讶异:「你说侧妃苛待你们?」
我盯着王妃的目光,心里却回忆起了原剧情里这位王妃处处不喜姬谣依的原因。
只因当初王爷与姬谣依青梅竹马,本该水到渠成的事情。
谁料王爷选妃那日,姬谣依姗姗来迟不说,还公然拒绝做王爷的妻子,说什么只把王爷当兄弟的话。
王爷面子上过不去,一气之下顺势另选了王妃。
后来不知为何,姬谣依又被王爷求成了侧妃,人前人后却端着一副正妻模样,公然穿正红色。
还时常逢人便说:「我不在乎是不是四爷的正室,我只要他的心在我这里就好。」
在旁人看来,正妃这个位置仿佛是姬谣依不要的,才让给了王妃一般。
长此以往,王妃更是对姬谣依深恶痛绝。
而剧情里的小宛,也因为曾经伺候过侧妃,又说了侧妃的好,深深戳痛了王妃的痛脚而不自知。
5、
被贬为最下等的丫鬟,任人欺辱打骂,后来淋了一场大雨,也病死了。
姬谣依复宠归来后,甚至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丫鬟的存在。
王府里丫鬟的命,就如同草芥一般。
一场风寒,不及时救治就死了。
如今,穿进来的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遭遇不幸。
我对上王妃的目光,不畏不惧地说道:「奴婢知道,府里谁人不知娘娘宽宏大度,施恩惠下,是一定不愿同曾伺候过姬庶人的奴婢计较的。」
王妃怔怔地望了我几眼,唇边忽然漾开了一抹笑:「好个口齿伶俐的丫头。」
由于我的及时反应,王妃并没有过于计较我与魏小宛的过失,而是让我们走了。
回来的路上,小宛含着眼泪,向我道谢。
我嘴上说着没事,无意间瞥了她一眼,却怔住了,原因无他。
这丫头泪眼蒙眬的模样,竟有几分像姬谣依。
姬谣依毕竟还是王爷青梅竹马的「真爱」,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庄子的庵堂里。
只是我也没想到,姬谣依竟能这么快回了王府。
原来自从姬谣依到了庄子上,除了堂前无数佛牌,香炉,油灯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娇生惯养的侧妃娘娘一开始还能挺着脊背坚持一两日,可人不可能一辈子不吃不喝,不换不洗。
冬日里下第一场雪的时候。
她终于支撑不住了,取出当初我留给她的镯子,找了个侍卫悄悄送到了王爷手中。
王爷虽然恼她任性,却终究不忍心她真的吃苦,于是很快寻了个由头将人带了回来,还恢复了她的原位。
姬谣依回到了沁菊院的第一日。
便坐在院子里,没看见我,便命人将我从外面扣下摁倒在了雪地里。
我眉眼间都染了雪,膝盖之间更是刺骨的寒。
「兰嫣,昔日我落魄,你便背弃旧主弃我而去,可想过今日?」
姬谣依眉眼淡淡,倚靠在金丝绣花软榻上,拈了一枝绿梅花嗅闻。
身侧站着趾高气扬的新奴婢佩佩,那是姬谣依原剧情里在「我」断了腿之后,一跃成为姬谣依的贴身一等大丫鬟。
如今,由于我的「背叛」,姬谣依提前提拔了佩佩上位。
姬谣依抬起手,修长的金镶玉护甲轻佻划过我的脸颊,她嘟起了唇:「身为奴婢,却心比天高,真是太不安分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卑不亢地挺直了身子,我并不认为自己罪大恶极。
「大胆,你一个贱婢!敢如此和侧妃娘娘讲话?」
姬谣依还没开口,佩佩三下五除二便跳了出来,狠狠一个大耳刮子劈在我的脸上!
由于我被两个下人摁住,反抗不能,一个巴掌下来,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生疼。
「姬侧妃院里好大的谱啊,刚回来就耍威风耍到我院里人面前了?」
人未至,声先到。
合锦郡主从院子外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望着狼狈地被摁在雪地里挨打的我,和还扬着手的佩佩,怒火中烧。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打就打了?」
没错,我早知道姬谣依回府是迟早的事。
她怎么可能不找我麻烦,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自然要为自己打算了。
合锦郡主是王爷和王妃的掌上明珠,深受宠爱,自然是我的首选。
特意找了个机会,撞上合锦郡主身边的大丫鬟阿庆,不小心弄乱了她的发髻。
在阿庆大发雷霆的时候,我便提出为她重梳新发髻,还为她化妆,讨了她的喜欢。
再掏了红包,她便顺其自然地在合锦郡主梳妆时提了我这么个「心灵手巧」的丫头一嘴。
凭着一手多样化发型设计和细腻的化妆手法我便顺应时机成了合锦郡主院里的梳头丫鬟。
刚入了院,我便因为合锦郡主特别满意我的妆发,被赏了两颗金珠。
我为感谢阿庆的提携之恩,便分了一颗给她,阿庆直夸我上道,便与我姐妹相称。
瞧瞧,真正的姐妹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可不是嘴上一直说我将你当姐妹一样真心相待,嘴上的真心怎堪比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
姬谣依吃惊地看着我,樱桃小嘴嘟在一起,很不高兴。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短短时间,我竟成了合锦郡主院里的人。
佩佩面对合锦郡主的时候,气势也一点不降,反而理直气壮斥责合锦郡主:
「姬主儿是王爷亲封的侧妃,是您的庶母,您怎可对长辈如此大呼小叫?」
不只是我,院里所有人都愣了。
6、
合锦郡主也呆了一呆,半晌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你一个奴才,敢训斥我?」
「奴才是替侧妃娘娘,也就是您的长辈在教育您!」
佩佩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合锦郡主平日里虽阳光活泼,但是好歹是金尊玉贵,由王妃亲手抚养长大的郡主,如何容得他人在她面前嚣张叫骂?
「来人,把这个尊卑不分,冲我狗叫的臭丫头拖下去给我打板子!」
「诺。」
下人们很快松开了我,在佩佩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将她摁倒。
直到板子拍下来,皮肉上传来剧痛,她才回过神来,满口大叫:「啊!你们这群狗奴才怎么敢打我?我可是侧妃娘娘的贴身一等大丫鬟。」
姬谣依的神色也不复当初的恬淡,她略微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对合锦郡主说:「佩佩只是一时失言,郡主何必不依不饶,如此狠毒?」
王妃对姬谣依深恶痛绝,合锦郡主作为王妃的亲生女儿,自然也看不惯姬谣依的做派。
不知道合锦郡主想到了什么,忽然勾出一抹调皮的笑容来:
「旁人都说姬侧妃待丫鬟们如同姐妹一般,温暖整个后院,如今姬侧妃的丫鬟对我出言不逊,多半也是姬侧妃教导不善……」
话到此处,合锦郡主叉着腰,笑容满面:「只要姬侧妃替这个丫头向我行礼道歉,这件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这丫头我也就放过了,如何?」
佩佩在凳子上被摁着,板子声夹着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良久的沉默无言。
合锦笑得肆意,似乎透过姬谣依的眼睛已经看清了她骨子里的清高和桀骜。
她笑语嫣然:「怎么,姬侧妃怕是没对谁弯过膝盖吧?」
合锦郡主的丫鬟阿庆一点就通,她立刻跳出来对姬谣依笑了笑行了个礼:「侧妃,您看好。」
接着,阿庆便像个礼仪老师一般,微微福了福身子:「谣依,教导下人不善,冲撞了郡主,请您原谅。」
阿庆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彻底让姬谣依破防了。
姬谣依望了望正在挨打的佩佩,又看了看趾高气扬的合锦郡主,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瞬间委屈涌上心头,眼圈发红:「合锦,你未免太过分了。」
「哟哟哟~侧妃娘娘又要掉小珍珠喽。」
合锦郡主扯唇,毫不留情地大笑起来。
不得不说,合锦郡主的嘴是真的毒,惹得本就伤心的侧妃更是娇躯颤抖,脸色涨红,她流着泪走回了房间。
完全放任了佩佩一个人在院子里挨打,完全忘记了她是为了自己才被打。
诠释了什么叫把下人当亲姐妹一般,虽然佩佩的屁股都快被打开了花,但是怎么比得上姬谣依的委屈呢?
那可是被合锦郡主活生生气哭了呢!
好在,我早已经不做她的忠仆了。
回去的路上,合锦郡主看了看我脸上高高肿起的五指掌印,气不打一处来,让阿庆去拿清凉油。
「你可真有用,任人打骂,真给我院里长脸!」
合锦郡主嘴毒,我向来知道,不过却向来护短。
我撇了撇嘴,泪珠子挂在眼睫毛上要掉不掉,委屈巴巴:「奴婢一个人怎么反抗得过那么多人。」
合锦郡主轻轻掐了掐我的另外半张好脸,没好气道:「你不会报我的名号吗?」
我声音一下子变得极小:「我忘了。」
合锦郡主:「……」
7、
后院发生了几件大事。
姬侧妃被合锦郡主羞辱后,很快王爷便知道了这事,本欲安抚伤心的侧妃。
与她来一场云与雨的安抚……
谁料却在侧妃枕头下,发现了一双绣了一半的男靴子,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可偏偏姬谣依脸色骤然大变,王爷觉得蹊跷,便用自己的脚去试鞋。
不试还好,一试,那是勃然大怒啊!
靴子不合脚!
比王爷的大脚足足小了一个大脚趾,简直是奇耻大辱。
世人皆知,古代女子做鞋,一般都是给亲人穿。
可姬侧妃无兄弟姊妹,父亲也早逝,那这靴子是做给谁的?
在王爷的厉声逼问下,姬谣依眼泪滚滚而下,抬起头声音悲戚:「靴子,是佩佩做的。」
王爷冷厉的眼刀射向了佩佩。
原本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佩佩,自那日出言不逊挨了打后,脾气收敛了许多,胆子也小了很多。
如今被王爷逼问:「这是你做的?」
她张了张嘴,目光下意识望了望她最信任的主子,看到她如泣如诉的哀求目光。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低眉顺眼地微微点头。
王爷也不知看出什么了没,只冷呵一声,离开了沁菊院。
第二日,便传出了命令,佩佩赐给前院的侍卫阮云车为妻。
只是不知为何送嫁佩佩那天,姬谣依一袭红衣哭得肝肠寸断,与阮云车遥遥相望,竟生生哭晕过去三次。
我看得连连咋舌,瓜子皮都嗑了一地,大方随了份子钱。
自从成了合锦郡主院里的丫头,我每日为她梳新妆,描眉画花钿。
甚至到了最后,她发现了我的绘画「天赋」,我又开始为她画像。
好在合锦郡主做领导是真够大方的,工作做得好,赏钱从来少不了。
这不没过多久,我的荷包便鼓了起来。
这日,我去膳房叫热水,老远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缩在灶门口扒木炭。
旁边的人要不就冷眼旁观,要不就呵斥催骂两句。
灶口的烟灰弥漫厚重,离得远的人都忍不住被呛出泪来,可那个小身躯似乎已经麻木习惯了,偶尔咳两声。
「小宛?」
8、
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与小宛再次相见。
她就变成这般模样了,孱弱、麻木、像脱了水的花儿正在慢慢枯萎。
我将她从烟熏火燎的灶里拉到了外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宛目光呆滞地望了望我,我拿出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脏污,她突然放声大哭出来:「兰嫣,你相信我吗?我不是狐媚子,真的没有勾引王爷!」
冰凉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晕开在我的手背上。
让我不由自主地心疼起这个柔弱苦命的女孩。
魏小宛原是姬谣依院里的二等丫鬟,勤快伶俐。
前些日子,由于佩佩被王爷指给了外院的侍卫嫁人去了。
姬谣依身边一时没有了可用之人,于是暂时让魏小宛顶了差事。
有一日王爷前来沁菊院,姬谣依还在榻上午睡,小宛身为侍女便主动上前端茶倒水。
王爷见小宛眼生,便开口同小宛说了几句话。
小宛规规矩矩地回了话,谁料竟被有心之人传到了侧妃姬谣依耳中。
那一日,侧妃姬谣依端坐廊前,摘了朵兰花在鼻前嗅闻,笑容恬淡:「看来,府里要出第二个背主求荣的兰嫣了……」
小宛趴在地上,声声哭诉,拼命解释。
可姬谣依一句都不听,只淡淡说了一句:「你勾引王爷,是旁人亲眼所见的事,你还有何可辩驳的呢?」
「你出身卑贱,品行低劣,做了奴婢还不安分,蓄意勾引王爷,我的院子里是断断容不得你这样的人了!」
「罚俸半年,把人赶出去吧。」
魏小宛就这样被当着满院子人的面丢了出去,名声尽毁。
没人愿意听她苍白无力的解释,只知道她趁着姬侧妃午睡时偷偷勾引王爷,手段卑劣。
没人愿意相信她,因为得罪了王爷心爱的侧妃,连管家也给她派最苦最累的活。
在这栋金碧辉煌的府邸里,主子们不需要刻意嘱咐,只要稍微表达不喜,对命如草芥的奴婢便是加倍的霸凌与折磨。
「侧妃扣了我半年的月例银子,我爹娘,我弟弟就靠着我这点俸禄过日子,我该怎么办啊,兰嫣呜呜呜……」
小宛抓着我的手,眼睛里满是绝望,像极了濒临死亡的小兽悲鸣。
我想安慰她,可不知从何开口,更何况我自己也只是一个丫鬟。
「我这里还有些银子,要不你先拿着?」我忙将自己攒下的荷包往小宛手里塞去。
就在这时,有个侍女看到了我们,有些诧异问:「魏小宛,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家人刚刚来报丧,说你爹风寒入体多日,无钱医治,昨日没了。」
一语似平地惊雷,我还没回过神,旁边的魏小宛已经乍然起身跑了出去。
我忙跟了上去,可魏小宛跑得太快了,直到在距离西偏门的门口数十米处,她被拦了下来。
魏小宛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门口的管家砰砰磕头:「大人,我爹过身了,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小宛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一报还一报,女儿造了什么孽,便都报应到了爹娘身上。」
姬谣依在下人的搀扶下,施施然走了过来:「想来你爹娘也是可怜,生了你这么个不安分的女儿,才会有此报应。」
「罢了,这次我便高抬贵手放你回去一趟吧。」
「对了,日后在府里做人做事都安分些。」
魏小宛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目光呆滞,干裂的唇还在一张一合重复:「一报还一报……」
旁边的管家谄媚讨好:「还是侧妃娘娘心善,放你一马,你还不快谢恩!」
姬谣依听着管家的马屁,微微咧开红唇,心满意足地扭着腰肢离开。
只留下魏小宛还在喃喃:「一报还一报……」
我实在受不了,冲了出来要将她拉起来:「这根本不是你的错,魏小宛,你清醒一点!」
魏小宛望了望我,借助我的力量,缓缓站直了身体。
「兰嫣,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9、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一抹身影早已经消失在视野里。
可她还是死死地盯在那处,原本的绝望神色却一点点化作了恨意。
后院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王爷纳了后院的一个婢女为侍妾,这本不算什么大事儿。
这对于这里的人也许不算什么大事,可姬侧妃却大发雷霆。
当即给王爷甩了脸子,还当场推倒了新抬的魏侍妾,指着她的鼻子骂:「一日为奴,终身下贱,哪怕爬上了王爷的床,你也休想与我平起平坐!」
我扶起刚刚被推倒的魏小宛,安抚道:「小宛,她说得不对,人贵在自尊自爱,而非出身,出身低微又如何,沧海桑田世事变幻,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我犹豫了一下,声音略低:「但我还是想问,你走上这一步后悔吗?」
「兰嫣,我要报仇,我要让娘和我弟弟都过上好日子,我一点都不后悔。」
魏小宛与侧妃姬谣依面容上生得五分相似,但面对王爷时,姬谣依仗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在,无论对错从来都梗着脖子不肯认输。
而魏小宛不同,她的温柔小意,贴心可人都极大地满足了王爷作为一个男人的大男子主义。
除此外,我也会时常帮魏小宛根据时节变换,设计更合时宜的发髻和妆容,不断提高她的美商。
最重要的是,魏小宛成了侍妾的第一日,她便主动去拜见了王妃,规矩不错半分。
不似姬谣依,公然穿着冲撞正宫的大红色衣衫,头上插着凤凰钗环,言语之间都是不争不抢,人淡如菊。
相较之下,王妃欣然接纳了魏侍妾,并主动教授她如何管家理事,在王爷面前也夸她聪慧伶俐,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魏侍妾很快成了魏侧妃,协助王妃统管全府,相比之下,姬谣依却宠爱大不如前。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10
姬谣依在王爷面前耍小性子,一般情况下王爷都会念着往日情分,忍着哄着她。
但那一日,不知为何王爷忽然忍不下去了:「墙头马上,墙头马上……你如今几岁了,你念得本王耳朵都起茧子了!」
姬谣依不可置信地红了眼圈,泪水划过脸颊,满脸失望:
「我抛下别人的正妻不做,跑来给你做妾,我从不奢求太多,我只要你对我一心,可这王府人人都妒忌我,算计我,你却视而不见,终究是满腔真心错付了~」
姬谣依冲了出去,可王爷却没有追,反而入了魏侧妃的院子。
魏小宛早已经派人跟着姬谣依多时了,毕竟每次姬谣依在王爷那里受了委屈。
总爱与那位已经娶了佩佩的侍卫在花园里,后门处,假山下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畅谈心事。
魏小宛弯了弯唇,却在王爷面前出声劝慰,声音温柔:「姬姐姐大概也是与王爷闹点小脾气,王爷向来大度,怎么会计较呢,对吧?」
「女人嘛,总是需要关心,姬姐姐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心生不满,不如宛宛带着王爷一同去找乌姐姐说清楚,免得她一个人伤神。」
就这样,魏小宛带着王爷正巧撞上了姬谣依与侍卫二人挨在一起,正坐在假山下的石阶上。
侍卫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姬谣依笑得眉眼弯弯,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红晕。
魏小宛偷偷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王爷,气氛冷凝成冰,只觉得男人的脸都绿了。
「放肆,你们简直不知廉耻!」
祠堂里,王妃与王爷端坐高堂。
「事到如今,谣依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姬谣依挺直了脊背跪在地上,目光不卑不亢,望向了昔日的爱人:「臣妾还是那句话,臣妾相信,清者自清。」
我站在合锦郡主身侧,都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这完全不在一个频道,怎么对话啊?
而跪在姬谣依身侧的还有一人,却不是侍卫阮云车,而是他的新婚妻子佩佩。
不过十九岁的年纪,此刻她却形容枯槁,满目沧桑,望向姬谣依的目光带着切切实实的恨意。
听到姬谣依自证清白的话,佩佩更是怪笑出声:
「哈哈哈,清白?不知在娘娘眼里,何为清白?是不是在侧妃娘娘眼里,只要没有肌肤之亲就是清白的啊?」
「娘娘送奴婢相公亲手做的靴子,奴婢相公偷藏娘娘把玩过的梅花,娘娘与奴婢相公常常私下会面畅谈,奴婢相公梦里也喊着娘娘的芳名,也许只要身子是清白的,就是清白的吧!」
佩佩声声质问,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末了,一颗泪珠子从眼角滚落。
砰,一声!
她额头贴到了地上,声音满是疲惫和倦怠:「求王爷解除奴婢与阮侍卫的姻缘。」
说着她还咬破了袖子,撕开内里露出了瘦弱胳膊上的一枚小小的守宫砂。
言及此处,想来一切已经昭然若揭。
可姬谣依还是悠悠然叹了口气,不喜不悲地闭上了眼睛:「你们非要这般说的话,我百口莫辩。」
「清白二字,臣妾已经说倦了。」
11
「呵,什么百口莫辩,分明是无可辩驳!」
王妃忍了姬谣依多年,终于抓到了这样大的一个把柄,怎么可能一个百口莫辩就算了。
她只是抬手:「来人,对那个侍卫用刑,姬侧妃不愿说,我倒看看这个侍卫嘴有多硬?」
此话一出,原本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姬谣依猛然睁开了眼睛:「我看谁敢?」
王爷的脸此刻酝酿着巨大的风暴,可姬谣依还毫无所觉,反而一步步靠近哀求:「四郎,重刑之下,必多冤狱,我对你的真心你还不了解吗?」
「贱人,本王待你不薄啊!」王爷凄厉地大叫一声。
哐啷,姬谣依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那一记窝心脚,彻底打碎了姬谣依的幻梦。
她多年的荣宠,在此刻彻底消失了。
王爷气得掀翻了整张桌子,犹觉不解气,还想冲上前对姬谣依拳打脚踢,幸而被王妃和魏侧妃拉住了。
毕竟合锦郡主和几个孩子们都还在,也不能在孩子面前做出这般坏榜样来。
王爷气得生生呕出一口血痰来,怒不可遏,指着外面被押解的侍卫怒吼:「给我阉了他,我要他生不如死!」
王妃让人赶紧把王爷抬回房,请郎中医治。
王妃与魏侧妃商量决定,将姬谣依重新丢回庄子上的庵堂里,请几个姑子看着,剃了头发,一辈子侍奉在青灯古佛前。
既然要人淡如菊,高风亮节,那就一辈子常伴佛前,永不得离开。
佩佩自请前去看守,从她满含恨意的目光中可想而知,姬谣依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听说那日剃发,几个姑子都没能摁住娇生惯养的姬谣依,她死死护住自己如瀑青丝,用尖锐的指甲划伤了好些人,显然还没认清现状:「我要见王爷,狗奴才,我可是王爷亲封的侧妃,你们岂敢动我?」
佩佩险些笑弯了腰:「姬庶人是在讲笑话吧?」
「奴婢的手如今不听奴婢的使唤了,它非要剪您的头发,怎么办才好呢?」
手起刀落,大片如瀑青丝落地,姬谣依愣了半天,尖叫着要厮打佩佩,可却被姑子们死死压住。
再多不甘,最终还是被剃光了头发,丢进了庵堂,与无数佛牌、青灯厮守终生。
至于侍卫阮云车,解除与佩佩的孽缘后,狠狠打断了他一条腿,丢出府外,以乞讨为生。
王爷中风了,只能躺在床上口眼歪斜,不能言语,世人都说是被府中曾经那个侧妃给气成了那样。
可我瞧着,王妃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郎中诊断出王爷中风的结果时,她语气平淡,拍下一锭金子:「王爷,都是被气急攻心所致,还望先生出门谨言慎行,配上最好的药来。」
郎中胡须花白,一看便知大宅院里的深浅,当即连连拜道:「老朽才疏学浅,一身医术也只能暂缓王爷病情不会恶化,至于治愈怕是得另寻高明。」
王妃勾了勾唇,却捏紧了帕子,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有劳大夫了。」
王妃番外
送走了大夫,我与躺在床上的男人目光对视,他看清了我眼底毫无悲伤的神色。
我故作叹息,将帕子挪开:「哎呀,被王爷发现了呢。」
「嗬……嗬你……」
男人瞪大了眼睛,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偏生几乎一个字也蹦不出来,看得真是可怜得紧。
「王爷放心,妾身怎会害您,毕竟您还是孩子们的父亲,妾身会给您用最好的药,只是您的病从此再也不必好了。」
男人颤抖着手,面容怨毒地盯着同床多年的妻子,此刻只能狠狠拍打床榻。
「王爷还是不要动怒为好,毕竟怄气伤身,臣妾会替您心疼。」
我将他曾经一次次化作大力巴掌的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只需要稍稍一用力便塞回了被子下:「王爷如今想打人,可是再也不能了。」
我的婢女恰在此时,将熬好的药端上来。
我亲自来喂,他咬紧牙关,仿佛我手里端的是一碗穿肠毒药。
我不慌不忙地塞了一勺入自己口中,温声细语地解释:「王爷放心,这些啊都是用来吊着命的好药。」
可以吊命, 却治不了病。
「从此以后,您就像是那庙堂里的菩萨,天长地久地,慢慢熬下去吧。」
我说完这句话,实在不想再面对这张恶心的面孔。
绝情地转身离开,走到了门口又忽然转头:「叫了多年的王妃啊,王爷怕是早已经忘记了臣妾本名。」
「我叫傅琳琅,琳琅玉石拂朝晖的琳琅。」
我一步步离开,忽视掉身后刻毒如刀的视线。
记忆忽然回到了多年前。
那一日御花园里赏花宴,王爷选王妃,旁人都知他与姬谣依青梅竹马,宛如璧人。
我与高家那位庶女手牵着手,都收到了帖子,她总怯生生跟在我身后叫我:「傅姐姐。」
彼时, 我在旁人不曾注意过的地方回首,悄然用手指在她手心挠挠,相视一笑。
她的脸上晕开了绯色,如涂了胭脂般美不胜收。
本来就差一点,我们就可以双双落选。
明明我和表哥都说好了,我与她一同入表哥府做与世无争的侧室,一生相伴。
可偏偏姬家的女儿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说什么不愿嫁兄弟为妻,当众拒婚。
惹得男人当众下不了台,他心烦意乱之下竟随手将牡丹花丢给了我。
我心灰意冷,为了家族,我嫁了。
可是我不曾想到,数月之后,高妹妹竟以妾室之礼与我重见。
除了抬进来的她,还有姬家女儿,王爷哀求多次, 她才悠悠然答允入府为侧妃。
可她一入府,便公然对我有挑衅之意,什么正红衣裳,凤凰钗环我都不在乎。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对高妹妹下手。
她明明最怕冷,却跪在雪地两个时辰,没能挨过那个冬天。
我回到了祠堂,将她的灵牌抱了下来,轻轻揽在怀里喃喃:「你的休书,王爷摁了指印,日后你自由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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