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军队占领关岛期间,他毫不迟疑的帮助了一位从日本人手中逃出来的水手,并在自己的农场中为其提供一个安全的庇护所达20个月之久,每周给这名水手提供食物并帮助他收集各种情报。即使在安东尼奥·阿尔特罗本人及其家人,甚至整个地区100多人都受到日本人的死亡威胁时,他依然保持了对这名美国水手的忠诚,并坚持让其留在农场中直到可以将情报传到美国手中。就在这名美国水手被营救2天后,日本军队包围了阿尔特罗的农场,他勉强才逃过了日本人的报复。他对美国的无限忠诚及其不可动摇的勇敢精神使其不仅仅拯救了美国水手并且为美军提供有用的情报使美军在登陆关岛时避免了更大的牺牲,拯救了上千人的性命。”
以上是美国海军部长詹姆斯·弗雷斯特写给美国总统哈里·杜鲁门推荐安东尼奥·克鲁斯·阿尔特罗获得"总统自由勋章”(以下简称“自由勋章”)的推荐信。众所周知,国会荣誉勋章(以下简称“荣誉勋章”)是美国最高等级的军事勋章,只有很少人被授予荣誉勋章,其中绝大部分获得者是死后才被追授。这一由国会颁发的勋章是为了表彰在对敌行动中冒着生命危险所表现的大无畏精神,影响到战役胜负的大无畏行动往往是获得这一勋章的必备条件。美国授予平民相应的最高勋章是自由勋章,于1945年由当时的美国总统哈里·杜鲁门设立,授予在战争中有杰出表现的平民。1963年约翰·肯尼迪总统修改为授予在和平时期有杰出贡献的平民。1996年前总统候选人亚利桑那州众议员摩·尤德尔被授予自由勋章,1997年另一位前总统候选人堪萨斯州参议员鲍勃·杜尔也被授于自由勋章,那是为了表彰他们为美国杰出服务了50年。回到50年前,1946年在隶属美国海军部的关岛总督府前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这个低调的仪式上,波纳尔海军少将代表杜鲁门总统将自由勋章授予安东尼奥一个关岛本地人的孩子。安东尼奥在他其人生精华的40岁时荣获了这枚勋章,他是自由勋章第一批获得者之一。
安东尼奥是一位非常虔诚的天主教信徒,非常积极的参与到宗教活动当中(可以从其解放后的照片中看到这一点),也正是其在宗教方面的忠诚使其担当起隐藏海军一等无线电通讯士官乔治·雷·特威德长达21个月的责任。
吞治·雷·特威德
1941年12月10日,关岛沦陷,同月,日本将其更名为大宫岛。6名海军士兵逃进了丛林,而不是投降,他们的名字是:A·亚布伦斯基、L· W·琼斯、迈克尔·库拉普、C·B.约翰斯顿、埃尔·泰森和乔治·特威德。他们当时都衷心相信在1942年2月前就会被反攻的美国军队解救。很不幸!美国的军事重心在欧洲,作为反攻主力的大蓝舰队还在美国的船厂里。到10月,特威德已经是最后一名躲在丛林里的美国人,他请求安东尼奥能不能庇护一名逃跑的美国人,虽然这个人他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一开始安东尼奥拒绝了这一请求,因为这会将安东尼奥全家置于危险中。在他要回家的时候,特威德从藏身的灌木从中走了出来,他瘦得皮包骨头,浑身上下肮脏不堪,长长的头发,衣衫褴褛。安东尼奥后来提到特威德的形象如此之惨使其想起了宗教绘画中就要上绞刑架之前的耶稣。
就在这一刻安东尼奥决定作为一个基督徒要帮助特威德。600多天的日子里,安东尼奥和他的妻子约瑟法照顾着特威德,冒着随时有可能被抓住并处决的危险。特威德成为了美军必将返回关岛的象征,日本人的巡逻队积极搜寻特威德,很多查莫罗人因此而被折磨甚至斩首,其中就有神甫耶稣·巴扎·杜纳斯,找不到目标的日本人无奈的称特威德为“关岛之鬼”。
1944年6月11日,美军第一次猛烈空袭关岛。特威德在藏身处看到空袭后港口地区腾起的浓烟,很快推断出美军正在登陆塞班:“最初,我们的飞机来自东南方向,后来是从北方飞过来。我认为舰队正在那里作战。另一个证据:我看见日本飞机满载炸弹飞向北方。这时我就能确定了。”7月,击败前来增援的日本第一机动舰队后,第五舰队返回马里亚纳水域掩护海军陆战队在塞班的地面战斗,关岛上的日军设施成为美国军舰炮击的目标。10日,“旧金山”号重巡洋舰(CA-38)正在炮击阿加尼亚附近目标,欧维瑞斯舰长坐在舰桥的指挥椅上,偶尔举起双筒望远镜观察齐射效果。舰桥观测员阿尔伯特·格勒布观察由悬崖标出的低空和水平线时,突然发现岸上岩石裂缝中的闪光,同时一个人影出现了,双手挥舞绑在两个木棍上的白旗,这是特威德正在向一架低空飞过的美国飞机发信号,闪光来自飞行员的答复。同时发现特威德还有和“格里德利”号驱逐舰(DD-380)编队巡逻的“迈高”号驱逐舰(DD400),“迈高”号记录下此时的时间是18时20分。“迈高”号的水手组成了一个志愿小组,驾驶一艘摩托艇闯进日本海岸炮的射程救出特威德。当天晚上,安东尼奥去见特威德时发现留下的便条,便条说他已经和一艘美国驱逐舰定好了会合地点来营救他。
特威德获救后被安排到军官餐厅美美享用了一顿,第一口吃的是一片普通的黄油面包,这可是他梦想了整整两年的食物。舰队司令热情接见特威德。登上旗舰的特威德为海上庞大的特混舰队感到震惊,问道:“我们究竟从哪里搞到这么庞大的一支海军?”司令笑着回答:“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特威德还向司令提到关于军服的麻烦,他不确定该买什么样的军服,因为战争爆发前,他已经通过了无线电军士长的考试,如果晋升被批准,服装就浪费了。司令很快解决了这个问题,现场晋升特威德为无线电军士长。
特威德提供的情报包括日军的兵力、武器的部署、士气和伤亡,为收复关岛做出了巨大贡献。
特威德返回加利福利亚圣迭戈与亲人团聚,亲人们好不容易才认出他。长时间的折磨让他的头发已经变灰了,面容憔悴,到这时体重比1941年还轻20磅。另外一个后遗症是长期缺少交流导致说话缓慢,甚至吞吞吐吐。他在国内获得优异军团章,还得到了一张6207美元的支票、这是他儿年中积累的薪水。
布莱克·克拉克根据其经历写了名为《美国海军的鲁宾逊》的书。此书在关岛造成了很强的负面反响。特威德被指责背叛这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在书中其暗示一位天主教牧师透露了忏悔的内容。特威德是一个非天主教徒,激烈的否定对其的指控,但是根本没有效果,其名誉已经受到无可挽回的损害,这本书也被禁止了。安东尼奥在这21个月期间和特威德一起度过了无数时光,了解他,信任他,爱他如同兄弟一般,他中止了上述的争论,忠实于自己的朋友,这段友谊一致持续到他们的后半生。根据特威德冒险经历还拍摄了由杰弗里·亨特主演的电影《英雄不孤单》。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安东尼奥因为帮助了自己的国家--美国而获得自由勋章,但是他的父亲以及所有阿尔特罗家族的人被剥夺了属于自己的美丽的土地,现在是一个巨大的美国空军基地和一个海军通讯站占据了阿尔特罗家族的土地。在安东尼奥去世之前,他接收了纽约国家广播网记者的采访。记者问:“你一定很恨美国,因为它从你家族夺走了如此多的土地。”安东尼奥笑道:“不,我亲爱的朋友,我爱美国,我爱美国人。只是一些坏的高层官员对我们做了这些。现在要靠你们所有美国人来改正这个错误。”
作为一个有如僧侣般仁慈的人,安东尼奥坚定的认为美国总统授予其的勋章不仅仅代表自己还包括很多人:胡安·潘吉莉南(玛丽),E·T.卡尔沃,阿格达·约翰斯顿以及遇害的神甫耶稣·巴扎·杜纳斯。
日军占领关岛,军用物资的收获并不大,除罗伯特·L·巴斯外,还俘获了巡逻艇YP-16和YP-17,驳船YC-664、YC-665、YC-666、YC-667、YC-668、YC-670、 YC-671、YC-672、YC-673、YC-674、YC-685、YC-717、YC-718。挖泥船YM-13、淡水驳船YW-50、 YW-55、YW-58,但2艘巡逻艇都几乎被烧毁,其他小艇的动力也被破坏了,陆战队兵营的弹药库被摧毁;皮提海军船厂储备的物资和仓库一起毁于空袭引起的火灾,重要的油料,日军只缴获了泛美航空公司的4000桶汽油,标准石油公司的油罐在空袭中被烧掉,美国海军储存着25000桶燃料油的大油罐被勇敢的公共建设工程雇员H·H·萨克点燃烧毁。从战略态势来说,日军拔除了美国在马里亚纳群岛的钉子。这是一场乏味的战斗,如果远溯美西战争,关岛两度成为太平洋的弃子,直到乔治·特威德和掩护他的查莫罗人将一个传奇带入1943年7月后,美日双方将为它激烈搏杀20多天。1941年,日本赢得了胜利,但第六战队无疑是被浪费了,如果将这4艘重巡洋舰加强到威克,美国海军陆战队就很难为美国扳回太平洋战争的第一分。“集中兵力”和“节约兵力”是两个背道而驰的原则,面对不同目标进行兵力分配对决策者而言就是在两个原则之间走钢丝。聚焦1941年中太平洋方向的关岛和威克,山本五十六的兵力分配很难给于好评(需要炮火准备的威克却分到更弱的第十八战队)。威武雄壮的《军舰进行曲》中日本播音员宣布攻略关岛的“赫赫武功”之时,为日本谱写胜利乐谱的山本五十六却没有发现乐章中已经留下日本帝国丧曲的前奏。
特威德洞穴北部崎岖的海岸线面
(全文完)
地理条件
马里亚纳群岛中心位于东经144度,呈弧型横卧在中太平洋,从北纬13度一直延伸到北纬20度。它的15个岛屿中,只有塞班、提尼安、罗塔和关岛有人居住。228平方英里的关岛面积最大,接近其它14个岛屿面积总和。作为日本西太平洋据点中唯一的美国领土,关岛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
关岛不规则的形状很难用语言描述。狭窄的腰部将其分成面积大致相等的两块。南半部为南向,长16英里,宽8英里:其余部分指向东北,长14英里,宽7英里。20-700码宽的珊瑚礁环绕岛屿,只在河流的入海口留有缺口。
从法迪安点到图蒙湾,狭窄的珊瑚沙海滩后高耸着200-600英尺高的陡峭悬崖,内陆,巨大的珊瑚礁高地从中部一直延伸到最北端,高地有三个突出点:南部的巴瑞加达峰,海拔640英尺、东部的圣塔萝莎峰 ,海拔840英尺、最北端的马加瑙峰,海拔576英尺。珊瑚礁表面浅薄的红色土壤生长着典型的热带丛林,树木之间是密密麻麻的藤蔓、灌木、杂草,构成无法穿越的屏障。高地的南部边界是200英尺的悬崖,从巴瑞加达峰西北斜坡延伸到阿加尼亚湾北部海岸线。
中央低地横贯全岛,从西岸阿加尼亚湾到东岸帕果湾。低地海拔一般在100-200英尺之间,帕果河附近地形比较崎岖。低地上有几孔泉水,最大的在阿加尼亚沼泽南部边缘,海拔只有几英尺。这片广阔的沼泽是一条留入阿加尼亚湾的小河的源头。
南部地势陡然升高,沿西海岸是又宽又长的山脉。最初是由火山爆发形成的高地,从岛屿腰部的阿德拉点到最南端的阿贾安口,由于侵蚀作用,形成众多的溪谷、河谷、峡谷。阿普拉港内陆,水成岩构成的查草-阿拉图一天育群峰,海拔达到1082英尺。对着阿卡特湾,山脉高度下降成一个鞍部,海拔仅400英尺。再往南又升高,沿线有阿利凡-拉姆拉姆-博拉尼奥斯-萨萨拉古安诸峰,拉姆拉姆峰是岛上最高点(海拔1334英尺)。山脉西部的斜坡更陡峭,与狭窄的低地之间是小丘,东部的斜坡平缓,从海拔400英尺的高地逐渐下降到海岸边狭长的平地。这片高地上生长着灌木丛,丛中是齿状叶草、白茅、丛生禾草。河(溪)谷由于非常潮湿,植被很茂密,河(溪)谷和山脉低处的灌木与岛屿北部是同一种类。所有的河溪都可以徒涉,但某些地方陡峭的河岸限制了车辆通过。关岛南部与北部一样有一片大沼泽,从因珊瑚不断变化的阿普拉港边界伸入欧罗忒半岛的颈部。半岛由珊瑚礁构成,周围四分之三是陡峭的悬崖,从欧罗式点延伸到港口海岸的红树林沼泽生长着低矮的灌木林。总的来说,关岛的地势有利于防守者。
对于防守者而言,另一个盟友,但也很难控制的就是天气。7-11月,每月有20-25天都在下雨。这时的降水量超过全年总降水量90英寸的三分之二,道路陷入泥泞,军事行动难于展开。台风在此期间不断在南方和西方形成,进而从西海岸登陆。信风产生的海浪反复拍击南部海岸、终年不停。大部分时段的气候仍然让人感觉舒适并有益于健康,气温保持在87华氏度,并且变化很小。马里亚纳有“白人的天堂”之称,也许就是温和的气候给最初的欧洲移民的印象。
关岛地形图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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