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一章:闯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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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关东

我有仨爷。我的父亲就跟我们哥仨叨咕:“你们有仨爷,咱家哪能不出爷们!”当时我还不太明白父亲所说爷们的含义,以为就是男人呢。男人未必是爷们!

我的第一个爷爷姓迟,是山东蓬莱人,奶奶是莱阳人,两户穷苦人家结连理。满清的发祥地东北召唤着山东的汉子们,挑着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召唤着你,举着狗头金召唤你,呈着高粱、大豆召唤你,传说中的黑土地一踩啊,滋啦滋啦冒油。山东的汉子们推着独轮车,携家带口的,出山海关,向北,向北。特别是大灾的年份,山东、河南、河北的人口,向北,向北,人流不绝于路,车轮辘辘,饥肠辘辘,为着远方的召唤,向北,向北。

先行者是负有使命的:探险、探路。家书抵万金。家书的信息亲朋共享,乡邻共享。一次北上的行动,往往是一个群体的行动。穷苦人是最懂得相互帮衬的。漫漫旅途,有亲朋在,有乡邻在,就是远征的底气,就是克服千难万险的底气。

那一年又是大旱。而对于大旱山东人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刻骨铭心的恐惧。光绪初年,山东地界一连几年大旱少雨,人畜皆饥,食一切本不可食之物,包括人肉人骨,万户萧疏鬼唱歌!按干支纪年法,史称“丁戊奇荒”。

眼见毒日头晾晒不出一个好秋季,我的太爷当着全家人闷声不响地抽了一袋烟,在炕沿靠出烟灰,扫视了下等待他决定的全家人,说:“咱们也北边去吧。”

太奶说:“就听老东西的吧。”

于是,举家就在了闯关东的人流中。

我爷爷推着辆独轮车,车上坐着我小脚的太奶,太奶怀抱着大孙子——我的父亲。那时我的父亲就一岁呢,因而,父亲对于祖籍是没有丝毫记忆的。但是父亲、父亲的后人知道,他们的根在山东。

那辆独轮车,就粘在了爷爷的手上。那绝对是山东爷们的气概。

我太爷跟我爷爷说:“我换换你吧。”

“不用。”我爷爷憨憨地一笑。他知道他是这一家人擎天的山。

爷爷脚上的血泡起了破,破了起,一双脚板走得稀烂。但是,默不作声,若无其事,就让那疼痛在心上滚来滚去。他知道他是这一家人擎天的山。

那是五户人家组成的队伍。当夜罩下来的时候,他们会停下来歇息,让夜清凉地抚慰。有天夜里,爷爷酣然大睡的时候,我的太奶脱了我爷爷的鞋子看脚,爷爷嗯地一声疼醒,太奶摸着儿子的脚板血肉模糊的脚板当时泪就下来了。儿子坐起来悄声说:“没事。”你担心他的时候我爷爷总是摆摆手,俩字:“没事。”那夜,说完没事,爷爷还叮嘱我太奶:“别跟他们瞎说。”爷爷的意思是:别涣散军心!他知道他是这一家人擎天的山。爷爷不是军人,但懂得军心不可涣散。

再上路,太奶就要不上独轮车。我爷爷说必须得上。全家人望向我爷爷。太奶知道军心不可涣散,不情愿地上了车,嘟囔:“我想在地上溜达溜达呢。”太奶直勾勾地盯视着儿子,心疼。

儿子在目光中忽略太奶的目光,看前方的路。

太爷上前:“我来。”

爷爷:“不用。”

“啥不用的,我来。”太爷抢去了独轮车。

爷爷忽然一身轻了,脚下的路,如棉花团,甚至步履踉跄,灵魂出窍,在头顶如拔拽你离地的风筝。一家人擎天的山,忽然和家的成员有些恍惚,有些若即若离,若离的感觉很不好,很叫人有些恐惧,满身的不自在。一身轻的爷爷简直就是追随了,努力地真实着天地,真实着家人,真实着自己。当然,最真实的是独轮车在自己的手中。

“我来吧。”我的爷爷上前。

“你就是块铁,也是不行的!”我的爷爷说。

在儿子的坚持下,我的太爷就也飘飘欲仙。

我的太爷是闹过义和团的人,绝对是老江湖。义和团的时候,爷爷不在家乡跟前闹,怕连累家人。只知道去北京闹过的,都闹了啥事,没人知道。大事不妙的时候,回了来。我的爷爷知道自己是这一个家擎天的山,而我的太爷知道自己是这一个家的智。甚至,是这一个群体的智。已经被笼罩在北方神秘的气息中,而且向北,神秘的气息越发浓重。草莽的气息越发地浓重。夜幕罩下来的时候,烘烤了一天的大地凉爽下来的时候,前进的脚步安歇下来的时候,我的太爷把壮汉们召集到了一块,神情严肃地预测可能,申明男子汉的职责——保家,说如果危机来临,如果他要是大咳嗽那就——抄家伙!那时我的太爷啊,就显露出那么一种指挥员的味道。当然首先是——那么一种军人的味道。骨血是传承的。

那是一天晌午,歇息,午饭。有的人家支起了锅灶熬苞米面糊糊,有的啃干粮——在夜晚从容地在支起的炉灶上烙的苞米面饼。有的人家将土豆煮熟了吃,有的人家则像吃苹果一样咔嚓咔嚓地生咬着吃,那涩涩的汁液就简直甘霖了,经嗓子眼下咽的时候都不忍下咽颇为留恋。有的人家还要讲究些,会随便挖些野菜,在锅里煮了吃。当时过锦州,在闾山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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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土匪

西方传来得得的马蹄声,两匹快马临近,瞬间到了近前,勒马,一个背着长枪,一个腰间插着短枪。插短枪的勒马,背长枪的跟着勒马。不着军装却带枪,不是土匪还能是啥?光天化日之下俩土匪在了面前。俩土匪扫视着烈日之下的这么一摊子人,一张张苦脸,眼神警惕、惊恐。刹时弱弱的风都没了影踪。一摊子的人都僵滞的姿态。我太爷跟大家预测的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

我的太爷缓缓站起,向俩土匪一抱拳:“两位大爷,在下代表着大伙讨方便了!”

俩土匪瞅瞅我太爷,尽管身后是弱民自己也是弱民但还是有那么点撑起来的凛然,俩土匪忽略我太爷,继续扫视。实在实在看不到有什么可抢的财物,腰插短枪土匪指了下远处的大山向我太爷说:“此山是我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钱!”

“这是规矩!”背长枪的说。

太爷的目光和俩土匪的目光相碰,太爷微微一笑:“我们可是逃荒的人呢!”

“逃荒咋的?也得按规矩办!”背长枪的说,就把枪摘了下来,一手举着。

“也知道那山是你们载,拿不出买路钱,才离得远些呢!”太爷不紧不慢地说。

俩土匪不满意了,阴了天。

“呀呀呀,还老江湖呢,还挺能对付!”插短枪的说。

拎长枪的拿枪指着我的奶奶:“你,站起来!”

我的奶奶一激灵,本来是蹲着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是,慢慢地、恐惧地站起。

我太爷堆出的笑僵滞。

插短枪的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的奶奶,点了点头:“嗯,模样还可以。”

拎长枪的向我的太爷说:“就让这丫头跟着我们上山享福吧!”

太爷让脸上的笑活泛些:“瞧您说的,那哪是丫头,那是我的儿媳妇!”

“那没关系,将就着给我们的大掌柜的做个压寨夫人如何?”拎长枪的说,还拿长枪的枪管要去把我奶奶的下巴颏抬起,好再仔细端详,我的奶奶惊恐地后退。

“你家大掌柜的哪能那么不尊贵?”我的太爷说,当时就有点冷笑的意思了。同时向我的爷爷使了个眼色。

我的爷爷感觉是悄悄向我的太爷点了下头的其实头就纹丝没动,肌肉悄悄地绷紧。内心中的火焰已经窜到了头顶。

拎长枪的下了马:“我们大掌柜的慈悲心肠,这娘们就替你们养着了!”

插短枪的就要掏枪,拎长枪的就要单臂抱我的奶奶上马,我的太爷大吼:“动手啊!”率先扑向已经短枪在手的土匪,抱住了腰,把人从马上搂了下来,那土匪勾动扳机,子弹射向了天空,摔在地上的土匪要挥枪,我的太爷飞起一脚将枪踢飞。就在太爷动手的时候,几乎就是同时,我的爷爷嗷地一声扑向了拎长枪的土匪,也知道那枪是厉害的玩意,首先就要夺枪,两手握住枪身就要夺,土匪勾动了扳机,砰地一声枪响,我的爷爷就觉左腿一麻,当时就更恼羞成怒,死命地将枪向下按去,把死不撒手的土匪按到了地上。而别的爷们也都嗷嗷地扑了上来,将两个土匪按在地上没头没脑地死揍,就是娘们们也扑了上来,逮哪揍哪,俩土匪被打得嗷嗷地叫,不断地求饶。

把人打得不求饶了,不能动了,我的太爷发话:“算了吧。”让人把俩土匪捆了,太爷向低声呻吟的土匪说:“枪,我就收下了,马,我也收下了,希望你们老哥俩往后别再为难逃荒的人!你们也应该知道,按道理我是应该灭口的,免得后患!”

“多谢不杀之恩,多谢不杀之恩!”土匪说。

“甭谢,别寻仇就好!”我的太爷说。

俩土匪被扔到了远离道路的草丛中,怕太早就被解救,寻仇。

长枪就落在我爷爷手中,短枪就掖在了我太爷的腰。爷爷腿上挨的那一枪,只是皮肉伤,流的一腿血有点吓人。我的奶奶流着泪给包扎。“没事。没事。”爷爷不断地摆着手说。长枪被我爷爷掩藏在独轮车上。两匹马,太爷留下一匹,给了队伍中的另一户人家老者一匹,太爷抱了孙儿乘马。走上一阵,让儿媳妇上马抱孩,太爷牵马走。太爷也去替换下我爷爷,让我爷爷牵马走。太爷说,要尽快走远点,省得那俩兔崽子寻仇。要是来寻仇,那可不就是那俩兔崽子了,指不定多少人呢。

路上,太爷扑哧笑了,说:“送上门来了!”

“嗯。”爷爷一乐。

夜晚歇息的时候,太爷研究那短枪,爷爷研究那长枪。太爷指着长枪的扳机跟爷爷说:“注意,这是机关,可不能勾,一勾就开火。枪里肯定是有子弹的。”

睡觉的时候,我爷爷抱着那杆长枪睡,睡得酣然。

人在路上的时候,每当后面传来马蹄声的时候,有乘马人赶上来的时候,太爷的通身汗毛就立了起来。乘马人顶多奇怪下这一支逃荒的队伍有马骑,就越过。

眼瞅着要到奉天城了,太爷说:“那俩兔崽子估计是不会追来了,最好啊,别再遇上别的绺子。”

后面马蹄得得,一彪人马赶了上来,有十来号人呢,赫然发现,马上有先前挨打的被捆绑扔在草丛中的俩土匪,其中一个指下马上抱着孙儿的我太爷说:“就是他,就是他们。”

我的太爷没敢掏枪,推着独轮车的我的爷爷没敢抄枪。

刹时,空气凝滞。

为首的腰插双枪,魁伟的大汉,一张大白脸,眯缝着眼睛打量我太爷,一抱拳:“老哥,海涵!”

我太爷缓缓抱拳:“海涵!”

“乞丐不能抢,是我们这行当的一个规矩。我老北风定下的规矩,逃荒的也不能抢!这两位兄弟虽然不是我的手下,但,是我幺弟的手下,我既然赶上了这事,就得代幺弟受过了!老哥不杀我这两兄弟的恩德,我也得代幺弟前来感谢!这是二十块大洋,薄点,笑纳!”扬手一个钱袋扔向我太爷。

太爷张手抓住。神情还严肃呢,还冷峻呢,还没适应过来呢。老北风的名号可是耳闻的……

“马呢,你们就留着吧,可替代下脚力;枪呢,也留着,一路上也可防身。日后若是打闾山经过,可上山一叙!告辞!”老北风一抱拳。

我太爷赶紧抱拳。

“老爷子,但愿后会有期!告辞!”老北风再一抱拳,而后兜马而去。

“老北风……”我的太爷念叨。

“老北风……”每一个人都望着远去的那彪人马念叨。

茫茫大东北啊,也盛产绺子呢。好绺子也江湖呢。

我太爷举着钱袋说:“这钱呢,大家伙的,我先存着,能不花就不花,就把它用在刀刃上吧。”

每一张脸都笑逐颜开。有人就嚷:“就搁你那存着吧,我们放心!”

二十块大洋,成为了这一支队伍继续北上的底气。

老北风的名号,关内关外响当当的。其实是四股土匪,名号分别是北风、东风、南风、西风,时聚时合,北风为大。北风说的幺弟,应该就是西风。竟然遇见了北风!想到老北风的风采,太爷心中赞:真爷们!

进入黑龙江地界,眼瞅着就要到了绥化地界。中午,在一家小镇,太爷花掉了一块大洋,在一家煎饼铺前让大家伙吃上顿好饭:煎饼卷大葱蘸大酱。赛过一切山珍海味的一顿大餐。

出了小镇,在一株大树的荫凉下,太爷把二十块大洋分给了各家,按各家的人口多少分摊,剩下了一块大洋,太爷举着说:“这一块呢,咱们可以再吃上一顿!”

一片叫好声。

二十块大洋咋分,在太爷那早算计明白,明明白白。

“那一块啊,就归您吧。”有人嚷。

“那可不成!哦,我也可以贪心点,马呢,我就留下一匹了,而且,可以顶出一块大洋,也就是说,大家伙还剩两块大洋!”太爷说。

一直骑着另一匹马的老者说:“我这马也可以顶出一块大洋!”拿出一块大洋递到我太爷手。

太爷说:“那咱们大家伙就还有三块大洋呢!”

队伍有了生气,继续进发。也就是最后一股劲了。

“勘天勘地勘人气,勘东勘西勘南北……”一风水先生持白底黑字幡迎面而来,瞄着这一支队伍。当时我的太爷牵马,马上,我的太奶抱着孙儿。风水先生跟我的太爷搭讪:“老哥,这是去绥化吧?”

“望奎。”

“哦。可知入绥化这路径可是有讲究的吗?”

“啥讲究?”我太爷的脚步可是没有停止向前的。

风水先生跟着我太爷往回走。“如果若是图个吉祥,这入绥化啊,从哪头入,是有个说道的。”风水先生说。

“啥说道?”

“我可以给你们带路,走一条吉祥的路径!”

“哦……”我太爷不瞅风水先生,不动声色:“带路钱是多少?”

“凭赏,凭赏。”

“好,好,前边带路!”

“好嘞。”风水先生屁颠屁颠地前边带路。

明明有平原的路径,可是,风水先生却带领着奔了山林。

我的太爷皱起了眉头:江湖险恶,这风水先生莫不是有啥险恶用心?

“老哥,您别犯合计,我带的路是绕点远,可是,你们千里迢迢奔了来,这最后难道不打算从龙门而入吗?”风水先生说。

“好,我倒要看看这龙门是个啥样!”我太爷说。

“如果你们要真是觉得我可能是啥歹人,我是可以就此作别的!”风水先生说。

“嗨,您就只管带路,难道就把我们丢在半路不成?”我的太爷说。

风水先生带的路不是阳关大道,除了这一支队伍就很少见人。话虽跟风水先生那么说着,我太爷的心可是提着的,我爷爷也是满腹狐疑的。人在外边,警觉是本能。

林木参天,一种凉意在林间溜达呢,让你的心恬适。恬适的鸟儿在林间鸣唱。警觉渐渐被恬适掉,心被偎贴,惬意。豁然,道路垂了下去,豁然开朗,广袤的天地向下铺展而去,先前你在蓊郁之中,而现在蓊郁铺展而去,嫩江白亮亮地蜿蜒而去,一曲黑土地的颂歌自大地升腾,被江水吟唱,整个队伍都呆住,沉醉,瞬间就沉醉。遥远之处,村落隐约。大地,点缀着羊群,马群。

“知道这疙瘩叫啥吗?龙门!”风水先生得意。“这就是绥化的地界了!”

我的太爷眉开眼笑。

“北边那头,是松花江,这边的,是嫩江,两江在西头是合流的,就在那合流的地方往这边来,这绥化地界啊,就如同一条跃起的鲤鱼,鲤鱼跃龙门!因此,这疙瘩就被叫做了龙门!到绥化安家落户的人,打这进入,图个吉祥!”风水先生以幡指点着说。

“嗯,吉祥,确实吉祥!敢情我们要去的地界是吉祥的地界呢!可以直接带我们到望奎,如果你老小子愿意的话。”太爷说。

“好的,好的。”

我的先人,从小兴安岭的西麓进入了绥化地界。吉祥,让这一支强弩之末的队伍大提了兴致。一张张菜色的脸挂上了喜悦。

风水先生竟然哼哼呀呀地唱了起来:

“种庄田,真是难,

大人小孩真可怜!

慌慌忙忙一整年,

这种税,那样捐,

不管旱,不管淹,

辛苦度日好心酸,

两眼不住泪涟涟。

告青天,少要钱,

让俺老少活几年!”

我太爷听了歌词乐了:“我说老哥啊,您也咱山东的吧?”

“临清。”

敢情老乡!全体都乐了。

“富走南,穷进京,死逼梁山闯关东!”风水先生高声,没向着谁说,大踏步地前行,自顾自地高声。忽然停了脚步,向我的太爷说:“咱们再求个吉祥,拜拜这山吧。”

“只要是吉祥,就求!”太爷笑吟吟地说。

马上的就赶紧下了来。

向着山林,风水先生在前,大家伙在后,都严肃了神情。风水先生抱拳而唱:

“山神爷爷老把头,

不用忧来不用愁。

俺们今天来拜你,

香火齐了你受用。

保佑木帮顺当当,

木头顺着江水流。

拼着性命做木头,

挣了钱就买头牛。

老婆孩子有依靠,

再来供养老把头。”

风水先生回首身后的人,喊:“向山神三叩首!”

唰地,人群跪了下去,随风水先生三叩首。

再看那大山,分明瞩望着他们,如瞩望儿女。

夜幕时分,进入绥化县城。就在一家大车店,晚餐,而且讲好了,大家伙可以就在大车店的院里住宿。晚餐是每人一卷干豆腐卷大葱,蘸大酱吃。风水先生跟大家一样。

我太爷陪着尴尬的笑跟风水先生说:“穷人,老哥您担待!”

“很好了,很好了。”风水先生说。“明儿个啊,还有大半天的路,就能到你们说的那王村啦。”风水先生说。

早上上路,不像先前在野外,早早的;中午歇息,也不像往常,而是四平八稳的,不急了,好像剩下的路是一块糖,舍不得一下子就嚼了,而是要慢慢地吮吸。因而在一个村落出现在西方的时候,日头也已经滑到了西天,而且快沉了下去,但是日头精神着呢,光亮亮的,让天地也光亮亮的,让大地铺金。

一个少年正赶着十几只羊回村,羊儿喵喵地叫,少年发现了这一支队伍,确切说这一群人,离乡背井的这一群人,满怀着新生活希望的这一群人,怔了会,忽然差了音地向着村庄高喊:“山东来人啦!山东来人啦!”不断地高喊,而后快步赶着羊群回村庄,边急迫地走着边急迫地高喊,不断地高喊。

那声声高喊,坠入这一群人悠久的记忆。先前离乡背井来到北方的人,人群,当群体得到再一次壮大的时候是充满着喜悦的,人群也孤单,在广袤的黑土地,人群也孤单。

喊出了村庄的人群,村庄里的人源源地向村口汇集,并迎了上来。

奔往村庄的人群百感交集。

迎候的人群突出了一位白须飘拂的老者,牵马而行的我的太爷也被突出,他向身后的人群说:“哈哈,王老大!”

在山东,王老大和我的太爷是同村的人,也是和我的太爷一同闹过义和团的人,曾经杀过洋人,在洋鬼子的逼迫下,清政府的人捉拿王老大,王老大就成了最早闯关东的人。那时王老大其实是亡命天涯。我的太爷带领这一群人闯关东,就是在收到王老大的多封书信后做出的决定。在此之前,已经几拨人投奔王老大了。在山东我太爷的那个村落,王老大简直就是传奇的人物,说他靠采人参发了财,是参王。王老大不光采人参,还倒腾药材。卖了采到的人参,买了地,不种粮食,种药材,往关内倒腾。

“各位父老乡亲,都到我那,今晚我来给你们接风洗尘!”王老大招呼。

“这王老大啊,命大福大造化大,瞧他那结实劲,咱们还客气啥!”我的太奶说。

来的人群,迎接的人群,爆发出笑声。

我的太爷牵了下风水先生,说:“老哥也别急着走,明儿个再走!”

那个村子,叫王村。当初王老大来的时候,就几户人家,结果,王老大发迹了,村子就随了王老大的姓——王村。王老大的宅邸,高宅深院。

当晚,王老大宰了三只羊慰劳我太爷一行。

“今晚,在村里有家人和亲戚投奔的,就去投奔,没有的,就在我这安顿吧!”王老大说。

我的太爷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噪杂隐了下去,我的太爷高声:“王兄说了,在村里有家人和亲戚投奔的,就去投奔,没有的,今晚就在这王家大院安顿。但是,我要说的是,明儿个大家伙必须全部离开王家大院,设法谋我们自己的生活!至于咋个谋法,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王兄今天的日子就是人家自己闯下的!在此,我要代表大家伙感谢王兄今晚的盛情,敬王兄一杯!”

王老大赶紧站起,与我的太爷碰杯。

落座之后王老大向我的太爷说:“明儿个就是大伙离开,也是要在我这吃了早饭再走!”

我的太爷咧嘴笑。

“盖房子的地我是可以无条件提供的。当然,可以多少给点做菜园子的地。”王老大说。

我的太爷就再次站起,向大家伙宣布王兄给予的帮助。

“迟兄就在我这安顿吧!”王老大说。

我的太爷摇头,抱拳:“我随大家伙,我随大家伙,可不好特殊!”王老大还要说,我的太爷以手势止住:“别再说,咱老哥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总该了解我!”

王老大摇头。

酒后,王老大要安顿我太爷一家进屋歇息,太爷不干:“别,那样我睡不安生,我们随大家伙,随大家伙。”

“你也不为老夫人想想。”王老大说。

“我随他。”我的太奶指了下我的太爷说。

王老大无奈地摇头。

早饭之后,我的太爷把一块大洋放到风水先生的手中:“以后行走到这,可来做客。在下姓迟,名号可是好记的——迟早!”

风水先生当时就乐了:“一定,一定。不过,我还是晚会再走,帮老哥您选个吉祥的宅基地。”

“不用不用,我随大伙,咋能就我家吉祥呢?”我的太爷推辞。

风水先生笑着摇头,抱拳作别,离开了王村。

王村有两位财主,除了王老大,还有位毕姓的财主。王老大鼓捣药材,毕姓财主就种地,倒腾粮食。村庄中的土地,多半除了王老大的,就是毕姓财主的。

“那个老屄,难得见他出院!”王老大望着毕家的深宅大院,跟我的太爷说。

显然两家是不近乎的。各自营生。

我的太爷选造屋的地址,王老大跟着喋喋不休地说是可以不那么着急造屋的,可以就先住在他家,他家屋子有的是,啥也不影响的。我的太爷就是微笑着摇头。而后王老大就说自己家的房前屋后地方都不错,想让把房子造在他家跟前,比邻而居。我的太爷微笑着摇头。

太爷溜达到了村东,眯缝着眼睛打量一道由东而西的丘陵,向阳的坡上,吃草的羊群仿佛一朵白云落到了草地,太爷微笑了,指了下那丘陵:“那是你的地盘吗?”

“倒是我的地盘,可干嘛跑这盖房啊?这不各路吗!你家就孤孤单单地在这住啊?”王老大眉头紧皱,一个劲摇头。

“不远,离紧东边的人家无非也就一百步的距离。我看好这地了,北高南低,负阴抱阳,是绝好的造房地方!就这了!跟我来的人谁再在这造房,不就和先前的人家连成一片了吗?就这了!”我的太爷果断。

“哦,原来你还懂得风水呢,怪不得把那个风水先生给打发了。”王老大说。

当夜幕再一次罩下来的时候,各家就守候在选好的造房地址那。甚至做晚饭的时候就搭起了简易的炉灶。守候着一块地皮,因为这地皮是自己的了,是未来的家园所在,未来无数的日子将在这里度过。那一夜,枕着自己的房基地睡得酣然。王老大在我的太爷选的房基地那,陪着老友唠了半宿的嗑,才离去。

其实,我太爷的家当时就不孤单了,当时跟随太爷来的人家听了太爷的说辞立即就都决定就在那东西走向的丘陵阳面造屋,当时就与村落连成了一片。

“别叫我老大了,该叫你老大,迟老大!”王老大笑着跟我太爷说。

王老大给各家圈定了地界,造屋就轰轰烈烈地开始。

有的人家会挖出一定深度的墙基,填上石块,有的人家图简便,就拿大石嗨嗨地将地面做墙基的地方夯实,就算墙基了。而后就垒墙。和泥的时候,泥中放进干草,拿铁叉一叉,一坨泥一坨泥地垒,就是墙壁。墙壁雨后春笋般地窜出。拿铁叉在墙壁上刷,支楞出的草棍都服帖地粘进墙壁,墙壁被刷得平平整整。梁木呢,山里头砍去,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叮叮当当地一钉,嗨嗨呦呦地就上了梁。用的家什,需要啥有啥,在王老大的号召下,村里的人家把需要的家什都送到了王老大那,在每件家什上拿毛笔写上主人的名号,而后提供给了造屋的人家。上了梁,再坐在房梁上拿棉条编房盖。棉条是啥玩意?丛生的树木,柔软,可以编筐编篓。嗯,现在编房盖。而后再在地上编草帘子,再把草帘子苫在屋顶,瞬间,你就开始信任这个家了,能够为你遮风避寒的家。端详着这个家,温馨溢现在脸。搅拌着草的泥脱坯,晾晒干了,就去盘大炕。男丁多的人家还垒出了院套,搂紧了一方天地。

木匠叮叮当当钉完了上完了自家的门窗,就去给别人家做门窗上门窗,啥条件不用讲。

内屋的大炕在屋里头是专门留着洞口的,烧炕的洞口,填了木材,哔哔啵啵地烧,木材中的水分咝啦咝啦地响,炕面热气蒸腾,屋内的墙面挨着炕的地方也先干得白了。

太爷的家没垒院套,太爷说来年开春的时候夹帐子。

看着一个个完成了造屋,王老大来了,跟我的太爷说:“你跟大伙说,正秋收的时候,我那也用人手,可以挣点过冬的粮食。”

“好事,好事。”太爷说,替大家伙兴奋。

王老大望着毕财主家的院落,哦,毕财主的院落更挨着山东新来的这一拨人家,王老大望着毕财主家的院落说:“我和老屄都还有顾不上种的土地,都需要人手,所以,都愿意接待闯关东的人,谁接待,来的人就会给他干活。所以,你们来我是很高兴的。”

我的太爷咧嘴笑了:“都高兴,都高兴。”

“当然了,谁就是觉着老屄给的条件好,就要去给老屄干活,我不会计较。”王老大说。

“往后再说往后,今秋我招呼大伙给你干活,保准没一个跑的!”我的太爷说。

王老大大嘴合不拢了。

王老大虽说是以种药材为主,但也种了些大豆、高粱、玉米,还有蔬菜之类。王老大率领的人马生龙活虎,干起活来没一个藏奸的。对干活的人王老大管着早、中、晚三餐,大锅的饭,大锅的菜,管够吃。而且王老大还专门杀了头猪犒劳伙计。见我的太爷不光是在新来的人中有威信,就是先前的伙计也格外敬重,王老大就让我的太爷做了打头的,做了全体伙计的头。

庄稼收拾完了,蔬菜收拾完了,就去打羊草。这羊草啊,在这松嫩平原,蓬蓬勃勃地铺展,就是到了这秋季,别的草都黄了叶子,黄了茎秆,而羊草仍然绿着,深绿。羊草是牲畜绝好的饲料。大扇刀一抡,唰,唰,羊草一片一片地倒下,往一块一划拉,捆成一大捆一大捆的。或担,或拿那独轮车推,王家大院那,羊草垛小山一样了。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王老大说。

“再预备些,再预备些。”我的太爷说。

我的太爷不喜欢就是指手画脚,干起活来总是身先士卒,也抡着大扇刀唰唰地扇草,贴着地皮稳稳地扇。草地上放牧着马群,那马啊,匹匹膘肥体壮,不时地咴儿咴儿地叫,好像在抒情。一匹马驹许是吃草吃得太专心致志了,太爷的大扇刀都抡到跟前了,才猛地受了惊吓似地跳了一下子,跑远。

“你他娘的上哪扇草不好非要吓着我的马!”远处放马的少年跳脚骂。

太爷停止了扇草,望着少年皱眉。

打草的人都直起了腰望向少年皱眉。

少年还奔了过来:“草甸子这么大哪扇草不好,非往我的马跟前扇!”

“哪的野孩子张嘴便骂人!”我的爷爷冷笑着说。

“骂你咋啦?骂你咋啦?谁让你们吓着了我的马!”

“我打死你个小鳖羔子!”我的爷爷就要上前抡巴掌。

“干啥?你要干啥?”太爷向爷爷瞪了眼睛。

我的爷爷倒是吓得一哆嗦,当时就瘪了茄子。

“孩子,别再把你给吓着!”太爷向孩子做着让走远的手势。

孩子阴沉着小脸,赶马群离远。

太爷知道,那马群是毕财主家的,毕财主还做着贩马的营生。据说,就向东北军提供着军马。王老大,毕来福,两个腰大气粗的人,彼此打量,狮子和老虎般地彼此打量,都尽量绕过对方。要是狮子和狗或者是老虎和狗,那狮子或老虎就要毫不犹豫地选择厮杀。太爷可不想因为自己或者自己带来的人招惹了什么事端。内心里也觉得那孩子可笑,一口一个我的马我的马的,你若有那些马放马的就不是你了!

王老大家的羊草垛甚至都要赶上毕财主家的羊草垛了,这才罢手。

王老大发粮的时候,要给我的太爷别人的三倍,太爷不要,皱眉说给的太多了,直摆手,直摇头。王老大说你是打头的就该多。太爷说那就两倍吧,两倍就不少了。硬是只要了别人的两倍。哪个人内心里不向着我的太爷点头?

毕财主来拜访我的太爷。“迟老英雄!”毕财主抱拳。毕财主长得跟一棵高粱似的。

“不敢当,不敢当!”我的太爷抱拳。想到挨那个野孩子骂的事,想许是来代那个野孩子道歉吧。已经知道那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毕财主呢,让那孩子住进了毕家大院。那孩子叫双子。

人让进了屋,毕财主就唠到了枪,说要拿粮换太爷的枪,拿大洋买也行,啥条件太爷给价。

哦,要研究那硬头货。我的太爷憨憨地一笑,说:“唉,毕老爷来得晚了,那硬头货已经让王老大弄去了!”

毕财主一怔,皱眉,讪笑:“哦,王老大这老王八捷足先登了,捷足先登了!”

随即告辞。

太爷拿口袋装了盒子炮和长枪,在夜晚夹到了王老大面前:“这硬头货你是肯定用得上的,你用吧。”提到毕财主惦记的事,提到蒙混毕财主的话。

“这可是金贵的玩意呀!”王老大脖颈前探,盯视着枪说。

我的太爷知道,其实王老大也早惦记这枪呢。

“我拿十斗高粱米换。”王老大说。

“没打算跟你要啥,就当是见面礼吧。”

“不,十斗高粱米!哈哈,十斗高粱米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太爷把十斗高粱米分成了若干份,和一道来的人家均分了。

哪个不内心里向我的太爷点头呢?

鉴于我的太爷的威望,王老大让他做了王家大院的总管,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闯关东小说全文阅读 长篇军事题材小说《兵家》第一章:闯关东

大东北

长篇小说连载《王家凹》第八章 闯关东

长篇小说连载《王家凹》第八章 闯关东

作者 陈延禄 (吉林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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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闯关东

王广德进了村子,路过弟弟王广义家门前,他还要道别弟弟广义一声,可是一想到广义的人品,罢!罢!罢!还是罢了!

哇!白花花的米,孩子们欢呼雀跃欣喜若狂,双手捧起,把脸颊贴在上面,用嘴亲吻着,凑上鼻孔深深地吸取米粒散发出的特有芬芳。王辛氏忧郁的眼中放出一丝光亮。不用广德支使,自觉下地麻溜地道开始做饭。毕竟粮食少,需要细水长流,这一点难不倒会过日子的女人。她在糠窝窝里掺杂少量的米。

蒸熟后掀开锅盖,一股香喷喷的味道立刻溢满了整个里屋。

孩子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去抓,好像那冒着热气的馍馍,根本不曾烫了他们枯爪般的瘦手。

小水儿胆怯地在后面望着,没有伸手去拿,大孩儿把自己的馍递到她的小手上:“喏,吃吧,吃吧!”他又伸手去够锅里的馍馍。

屋里的孩子们像小兽般疯狂吞咬着,咀嚼着,一片咝咝哈哈的呼气声。

“孩子他妈,我们收拾收拾东西,明个一早逃荒吧,”王广德拿了一个馍,咬了一口说道,“宁可饿死在逃荒的道上,也不饿死在家里。”

王辛氏伸出手去锅里拿馍,听了做短暂停留,表情镇静地点了一下头。

她意识到男人把整个事情盘算好了,多年的共同生活,她了解丈夫,从来不会突然武断决定任何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

王辛氏吃完饭。跳上炕去,把所有的枕头拆开来,把里面的充塞物——秕谷和稻糠全部倾倒而出,与少量的小米掺混。汲了清水,放在缸里里搅拌均匀,两手揉来揉去攥成团。做成生坯后,开始了蒸糠馍的简单过程。

从中午到黄昏,屋外冷风习习,屋里热气袅袅升腾未断。大家都伸手,有的烧火,有的起馍,有的端到外面去冷冻成冰坨坨,一锅又一锅,忙碌如蚂蚁。太阳落下去了,所有的糠米也变成了熟馍,装了大半布袋子。这样路上方便食用,保存还不变质。

一个个爬上炕去倒头就睡,大大小小的鼾声顿起。王辛氏也躺下去,仰卧着,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劳累,踢了几脚母亲的肚皮。

“孩他爹,一路上,孩子能不能生下来。”王辛氏摸着肚皮,喃喃道。

王广德望着女人叹口气: “不晓得,生也没法子,这年月还要来到世上,造化吧!”沉睡的黑夜缓缓褪去,一抹微光刺穿地平线,金色的圆盘迎来新一天的希望。王辛氏早

早穿衣起来做早餐,挺着凸形的大肚子行动笨拙,把些许凉馍馍腾热。

孩子们在广德呼喊中也都起炕了,一个个揉着惺忪朦胧的睡眼。

一家人开始了家乡中最后一顿餐饭。这顿饭管饱吃,上路是需要力气的。

饭毕,广德把土灶上面的那口铁锅拔下来,用小铲子刮去又焦又黑的锅底灰。

王辛氏把被子衣服都卷好,用麻绳捆扎。带上所有认为有用的东西。有吃有穿才是长途跋涉的生存保证呀!

广德背着铁锅,摇摇晃晃走在前面开路,大孩儿二孩儿轮流推着独轮车紧随其后,上面是铁锅和食物。后面是王辛氏拄着木棍子垫后,腆着要撑破衣衫的大肚子。三孩儿和水儿在后面紧紧地扯着她衣角,像两个怕丢的哈巴狗一样紧紧跟随。

走到村口,王广德驻足回首望着村庄,恋乡与逃命撕扯着他的心。不禁老泪纵横,声音哽咽着:“孩子们,咱们要离开老家了,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这是生咱养咱的地方,都跪下吧!给老家磕几个头吧!”一起扑通跪下,“咚咚咚!”三个响头。

拔脚移动,就这样出发了,开始了艰苦卓绝的逃荒历程。一路逶逶迤迤向北走去。他们一步三回头,步履迟缓,休养生息的村落像离船的岸一样,渐行渐远。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陈延禄,男,擅长散文随笔时评小说。 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文学院第五期作家班学员,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快乐新语文》名誉编辑,《阿桂作文同步》编委,有作品获得国家奖,省级奖,相继发表的报刊有《人民日报》《小说月报》《短篇小说》《吉林农民作家选》《意林》《读者》等百十家,上稿公开报刊近3百篇。有作品被选为九江高三语文联考试卷;天津师范大学语言文学真题;广东省中考试题;漯河市中考试题;天津大学考研专业入学考试试题 ;高三九校联考语 文 试 题;云南大学附属中学语文试题;樟树三中高一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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